盛滿菜餚的盤子從灶台旁滑落,尚未落地,姜斷就已經絕望閉眼,眼尾溢出生理性淚液。
他痛恨自己無能,連做飯這樣的小事情也做不好。
顧不上被火燒到的小臂,姜斷匆忙蹲下身,毫無章法地撿起混合著熱菜的瓷器碎片。
手掌出現血痕,但他無暇顧及,可能惹沈檸不悅的恐懼令他發出幾聲止不住的抽噎。
倏地,手臂被攥住,下意識扭頭看過去,卻見沈檸正寒著臉望他。
姜斷猛地瑟縮,沈檸很少這樣看他,就算是兩年前,她在劇組對他失望,扔掉他的時候,也沒有露出這麼冷厲的表情。
「抱歉,我搞砸了,很快就收拾好,早飯要等——」
話沒有說完,沈檸已
經把姜斷從地上拽起,她冷著臉上下打量他片刻,只覺得額頭青筋突突跳個不停。
幾乎無法形容姜斷的狼狽,他剛才就跪在一地狼藉中間,牛仔褲上肉眼可見沾了湯汁,襯衫更不必說。
真正令沈檸火大的是他身上的傷,手掌上那幾道流血的口子暫且不提,他的右手小臂柔嫩部位大片的紅,那裡肉眼可見腫得厲害,偏偏姜斷察覺不到一般。
「姜斷,你感受不到疼嗎,你瘋了是不是?」沈檸幾乎咬牙切齒,拉著姜斷一路進入浴室。
涼水沖刷紅腫的部位,等沖洗差不多,手掌上的傷口也止了血,沈檸不給姜斷找補的機會,把他按在沙發上,從藥箱中三兩下翻出燙傷膏,擠在他的手臂上塗抹開。
沈檸始終繃著臉一言不發,她風雨欲來的模樣無疑令姜斷心驚膽戰。
姜斷想不出能緩和沈檸情緒的話語,視線始終緊張兮兮跟隨沈檸,「沈、沈總,我沒關係的,我不疼的。」
他小聲說。
這話說出口,沈檸的表情更差,狠狠剜了姜斷一眼,找出他換洗的衣物仍在沙發靠背,走到姜斷面前,三兩下解開襯衫上的紐扣,一把拽下他身上的襯衫。
下一刻,沈檸的動作停住了。
姜斷像一條游蛇蹭上來,毛茸茸的腦袋頂著她的腹部,剛才還畏手畏腳,現在卻能拉著她的手撫摸他的胸肌,他抬著臉虔誠地望著她,每一個動作都在訴說邀請。
「阿檸,你不生我的氣了是不是?」
沈檸眯起眼睛,掃過他紅腫、甚至向潰爛發展的手臂。
別說她已經知道姜斷有某些心理疾病,以他現在這個狀態,病態憔悴已經一覽無遺。
沈檸其實很喜歡這樣乖順的姜斷,沒有人會不喜歡冰雪霜花因自己的存在消融。
但她腦海中卻倏然划過一個念頭。
姜斷這個樣子,需要一個醫生來介入。
「姜斷,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姜斷茫然抬眼。
「我不喜歡你狼狽的樣子。」沈檸扯過衣服披在他身上,「摔了幾個盤子而已,你不必這樣。」
沈檸見他仍然惶惑不安,嘆了口氣,俯身輕啄他的額頭,「把褲子換了,現在去醫院,趁我還有耐心和時間。」
聽到醫院兩個字,姜斷渾身一抖,表情顯而易見慌張起來,抿唇想要含混過去,但沈檸怒氣未消,語氣又不容置喙,只能白著臉干愣著。
直到沈檸蹙起眉心,他才驚覺自己行為的不妥,心中浮現懊惱,手忙腳亂換下髒污的褲子。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
他越來越控制不住他的情緒和身體了,原本只是去拿調料,離灶具還有一段距離,但他心緒煩亂,手臂始終顫抖,等反應過來時,已經引火燒身。
這些變化都是他擅自停藥招致的惡果。
但他沒得選。
他不能讓沈檸知道她那樣讚譽欣賞的鈴蘭,是個功能殘缺的殘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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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檸拽著姜斷上車,一路直奔醫院。
無論出於信任、專業性,還是習慣,沈檸只會去裴姒所在的那家私人醫院。
經過專業學習和培訓的主任級醫師幫姜斷包紮好,簡單開了幾個藥。
「最近一周吃飯必須忌口,燙傷的地方不要碰水,一周後複診,急救措施還算及時,倒是不算嚴重,但還沒有正式入秋,天氣很熱,一定小心別發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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