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了。」
「不是說好通宵的嗎?!」江回不滿。
「忽然想起出門前忘給花澆水了。」沈檸隨便扯了個藉口。
江回反應了片刻,橫眉拆穿她:「哪兒有晚上去澆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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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過去半月,沈檸最近在轉工廠,沒什麼時間同姜斷膩歪,胡導趁著姜斷輕閒,把他叫到劇組拍剩下的戲份。
曲煥仍舊視姜斷如仇敵,即便不是對手戲,也要明里暗裡給姜斷找不痛快,甚至領著劇組裡一眾小演員嘗試孤立姜斷。
姜斷從換衣間出來,如往常一般去卸妝,今天拍攝任務緊張,化妝間空無一人,連打雜的都看不見。
他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眉心一動。
梳妝檯上的瓶瓶罐罐似乎被動過。
姜斷在大學時期有很長一段時間在實驗室度過,並且通過發表期刊,成功拿到過保研名額,因為實驗室的規定,他對化學試劑的擺放位置十分敏感,直到離開學校,大學時養成的習慣依舊保留著。
姜斷起初沒有多想,畢竟這些化妝產品大部分都是共用的,只不過曲煥帶頭孤立,一般沒有人敢和他搭上關係,連化妝用具也要避嫌。
但他性格偏向敏感謹慎,下意識拿起卸妝油放在鼻尖嗅了下。
姜斷神情忽然凝重。
味道不太對,太刺鼻了,和昨天用的截然不同。
他頓時環視四周,發現了紅絲綢帘布後偷窺的人影。
是曲煥。
姜斷眉眼疏冷,「你太過分了。」
曲煥被發現也不見慌亂,大大方方從帘布後走出,揚起眉梢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莫名其妙。」
姜斷神情有些冷厲,曲煥對他的惡意越來越重,他非常清楚,如果再不給他一個教訓或者警告,下一次他的手段會更加惡毒,並且防不勝防。
他無法想像如果今天他一時匆忙,把摻了東西的卸妝油抹在臉上會怎麼樣。
會紅會腫,還是會直接毀容?
沈檸很喜歡他的臉。
姜斷攥著卸妝油的手無聲收緊。
「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化妝室有監控,卸妝瓶上也可以採集到指紋,你真以為我會縱容你?」姜斷難得疾言厲色起來。
曲煥多少被他唬住,表情一沉,「我說了,不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姜斷你可還沒火起來呢,就要誣陷你的同組前輩嗎?」
姜斷知道跟他糾纏沒用,當下拿出手機,打算報警。
但數字鍵還沒有撥出,手機忽然彈了個消息出來,是蘇特助發來的。
【你現在在哪?沈總昏迷住院了,需要你過來排除一下原因。】
姜斷的大腦嗡的一聲,表情霎時蒼白如紙。
他再顧不上曲煥和那瓶明顯有問題的卸妝油,幾乎是飛奔跑出劇組,慌張攔了輛計程車,徑直向沈檸所在的醫院去。
姜斷的大腦一片空白,眼眶紅得嚇人,渾身都在顫抖,計程車司機從後視鏡瞥見姜斷的神情,嚇了一大跳,連忙安慰:「小伙子,是家人生病了嗎,別著急,現在醫學都發達了,什麼病都能治,而且也不一定真有事,實在不行多查幾家醫院,千萬別慌亂,忙中出錯。」
姜斷抿唇,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師傅,麻煩你開快一點,求你了。」
「欸、欸,好。」司機熟練超車,直奔高架橋。
「是你什麼人生病了,要不你跟我說說?」司機說。
姜斷垂目,紅著眼凝視聊天列表的置頂,聲音沙啞地回答,「是……是對我很重要的人。」
司機瞭然寬慰,「無論是家人還是戀人,吉人自有天相,你千萬別著急啊。」
「我知道,麻煩您再快些。」姜斷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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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檸緩慢地睜開眼睛,看見醫院白乎乎的天花板,亮得炫目的白熾燈,以及病床旁高掛的吊瓶,毫無意外地眨了眨乾澀的雙眼。
疼痛從腹部席捲全身的那個瞬間,豆大的冷汗從鬢角滑落,她也有後悔為什麼不能遵從醫囑,好好珍惜脆弱的身體。
但放縱的時間又總是快樂的,她習慣了放縱,享受放縱,並且迷戀放縱過後父母拋棄他們那些情人,在她床前的緊張和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