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晉王脾性向來如此,所以冉修傑並未多想。
「是因著*些公務來請教首輔大人,順便……」
冉修傑由袖中取出張請柬來,「來給許大姑娘送帖子。」
「金風漸起,馬場秋光正好,肅國公府於三日後會在城郊舉辦廠馬球會,屆時駿馬飛馳,彩球穿梭,特邀許大姑娘前往共賞,這位姑娘是孔編纂的胞妹吧?不如也一起?」
許之蘅入京後,還從未看過這樣盛大的賽事,立馬伸手接過帖子,忙不迭點頭答應,語氣中隱隱有些激動。
「多謝冉世子相邀,我和阿春的當日必會到場。」
謝昭珩望著那帖子上燙金的字帖,眼底透出些戲謔。
呵。
深秋。
草都快枯黃了。
這時候辦馬球會?
且若要送帖,派個小廝送上門便罷。
值當冉修傑這個肅國公府世子親自上門跑這一趟?
此人動機,可以說很不清白……
第41章
「晉王殿下那日,應當也會來吧?」
冉修傑笑笑,「說起馬上的騎射功夫,晉王殿下若論第二,這遍京城的子弟無人敢論第一,不來松泛松泛筋骨,與那些小子們比試比試?」
謝昭珩漫不經心耷拉著眼尾,略略透出些不耐,
「又是泥灰又是塵土,本王不稀得下場。」
這回答倒也在冉修傑意料之中。
又再與三人就著馬球會的事寒暄幾句,這才拱手告辭,被下人引入凝輝院中。
謝昭珩也闊步而出,坐上車架絕塵而去。
許春生生等那尊閻王走了,才因著能與許之蘅一同去馬球會興奮,「太好了太好了,我還從去過馬球會呢,不知那日會是怎樣的情景,晉王殿下不去也好,如此我們還能自在些,你說那日冉公子會不會上場?他那樣溫潤的郎君,不知騎在馬上又是怎樣的風姿!」
許之蘅被她晃得直犯暈。
笑道,「好啦好啦,離馬球賽還有幾天呢,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將心思放在明日的相親上,曼姑姐兒方才同你說的那些都記住了嗎,可千萬別出差錯。」
孔春現在才後知後覺想起這茬。
點頭如搗蒜,應承道,「記住了記住了,你就放心吧。」
孔春回到家中。
正值孔立誠辦完公職,兄妹二人正巧在家門口碰上。
孔春瞧他眉眼間有些疲態,有些心疼哥哥。
不由嘟囔說道,「今日分明是休沐,兄長卻還要去翰林院點卯,這沒日沒夜的當值,難道你是鐵做的不成?那些品茶詩會拒了也就算了,終身大事總得放在心上吧?那麼多媒婆上門,你一個都不見,這下倒好,爹娘眼見催不動你,直接要推我去相親了。」
孔春輕輕推搡了孔立誠一下。
「你說我明日若是直接相中了可怎麼辦?」
「哪兒有妹妹先於哥哥出嫁的道理,旁人還以為我多恨嫁呢,真真羞死人了。」
孔立誠如矽石不動。
遭了妹妹這麼一頓數落,神色也沒什麼變化。
「你這是又去首輔府了?你如今也是大姑娘了,別三天兩頭往許家跑,沒得給薇娘與許姑娘添麻煩,你同薇娘倒是胡鬧慣了,人家許姑娘是個嫻靜性子,十二日後就要成親了,你莫要去攪得人家不得安生……」
孔春瞪圓了眼睛,「我才不是去添亂的呢。」
「再者,提前與兄長說了也無妨,曼姑姐兒的同曹安的這門婚事,它不成了。」
孔立誠聞言,瞳孔驟然緊縮,倏忽一把抓住孔春的手腕,神色鄭重,嗓音微微發顫,「此言當真。」
孔春不知兄長為何忽然這麼大反應,只怔怔點頭回應,「當、當真啊,我這可是一手消息,兄長大可等著瞧,三日內,曹安必上門退婚的。」
孔立誠臉上隱隱有些激動,以及莫名的喜悅,可轉瞬即逝,直捏著拳頭,滿面不忿道,「哼,我之前就察覺出曹安對薇娘還留有舊情,覺著這門婚事遲早得出錯,可那個混帳小子,早不退婚晚不退婚,偏偏在離大婚之日不足半月時退婚,那他可考慮過許姑娘今後在京城應當如何自處?不行,我必得為許姑娘討個公道去!」
說罷。
孔立誠扭身就走。
孔春只在後頭扯著嗓子喊,「誒,兄長,你這是要去做什麼?不必費唇舌去與那樣的歹人理論……我已經罵過一輪了……兄長…」
孔立誠的腳步,沒有因她的話而後半分遲疑。
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長廊轉角處。
不過憑孔春對兄長的了解,他理應不會亂來,所以她也並沒有特別擔心,只自顧回了院子,為接下來的相親做準備。
依著許曼的話來說,相親這事兒,不能指望一次就能成功,希望越大,往往失望也就會越大。
所以孔春這次是抱著積累經驗的念頭去的。
只是如平常般沐浴洗頭,也並沒有特意打扮。
衣飾,釵鐶,妝容,都與平日裡的模樣差不多,至多唇脂紅了些許。
地點定在枕流閣。
這是個幽靜清雅之地。
孔春幾乎是按照約定時間踩點到的,反倒是來給她壯膽氣許之蘅與許曼提前到了,早早就在隔壁開好了雅間。
孔春迅速整理了下衣裙與釵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