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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

笙樂絲弦聲起。

伶人藝伎齊齊上演。

雅間中儘是一片朝臣和美之相。

那些嗆人的頭油脂粉味,朝臣們的阿諛奉承之聲,以及引人沉淪的靡靡之音……樁樁件件都讓謝昭珩厭煩。

本就來遲,現下不好先走。

好在每個雅間隔壁,都設有間暖閣,專門讓醉酒的貴賓醒酒,又或者商榷要事所備,相對來說要清淨許多。

謝昭珩隨意尋了個藉口,獨自來到暖閣當中。

天邊最後的暖黃餘暉慢慢消散,光線漸暗,夜幕將世間萬物都逐漸納入它的懷抱,微風順著打開的窗櫞竄入,拂在臉上引得陣陣涼爽。

「表妹今日喝得有點多了。」

隔壁傳來個男聲,擾了這份清淨。

謝昭珩眉頭微蹙,正要扭身離去,可隨後響起的那個熟悉女聲,卻讓他的腳步頓住。

「也不算多,我的酒量其實還不錯……不過方才喝得是釀造已久的佳釀,對比起鄉野間的粗酒來說,後勁確實要更大些……表哥喚我來此,有話要說?」

暖閣這頭。

肖宏業笑笑,柔和的眸光,定落在眼前的佳人身上。

其實二人對家中的安排都心知肚明,也無甚好避諱的,肖宏業徐徐將話題引向正軌。

「……其實聽聞你林場攀崖尋親之事時,我就在猜想,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奇女子,才會有毅力有決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所以在登門拜訪表妹之前,我心中是存著幾分敬慕之心的。」

許之蘅掐著巾帕,笑得一臉恬然,「哦?」

「表兄難道不覺得我行事莽撞,捅了天大的窟窿?」

「或許別人會,但我不會。我們習武之人,從來不拘那些小節,更何況這世上也並非人人都有捅天窟窿的本事,就是因為表妹此番作為,才更能令人高看一眼。」

「……也不怕表妹笑話,見你之前,我還以為你是個人高馬大的壯碩女子,可誰知竟生得這般柔弱單薄,仿佛陣風就能刮跑,倒不由讓人愈發心生出憐惜來。」

許之蘅酒勁兒也上來了,只覺頭有些發昏,不過意識倒很清醒,嘴裡囫圇說著俏皮話,「不柔弱不柔弱,我可厲害了,以往還攀過比那更高的懸崖哩……」

肖宏業眼底融融,愈發覺得她可愛。

「好在如今表妹不必再去做那麼危險之事了。如若表妹願意,今後便由我護著你,可好?我欣賞表妹有勇有謀,曠達不羈,想要聘娶表妹為妻,只要表妹能夠應允,今後必定對你珍之愛之,尊之重之。」

隨著這話落下。

隔壁暖閣中。

將二人對話一字不落全聽入耳的男人,落在窗沿上的指節越攥越緊,直到發白。

許之蘅見肖宏業一臉的鄭重與肅然,心中也頗有些動容。

所以正常的求婚議親,合該是表兄這樣的吧?而不是如她當初那般挾恩圖報,步步緊逼……

許之蘅沉默一陣,垂頭似是在好好考慮。

其實雖說與肖宏業相識時間不長,可她能感受得出來,他是個很寬厚的人,就算此時二人之間兄妹之情更多,可有這層底子在,今後便好相處許多。

她私心是願意的。

「……多謝表兄厚愛,可有一事,我還需提前向你知會一聲,如果表兄聽完不介意,再考慮婚嫁之事也不遲。」

「我以往流落鄉野時,曾襄救過位陌生男子,當時為平息流言蜚語,無奈之下同他成婚。雖未有夫妻之實,可卻擔著夫妻之名,後來那人傷愈之後就走了,我與他再無瓜葛,可此事不好隱瞞,所以特在此與表哥道明。」

肖宏業望著她,眸底的欣慕更甚。

這世間欺瞞者多,坦白者少,且此事對於尋常女子來說,確有些羞於啟齒,而表妹能當面坦白,可見其心中坦蕩與磊落。

「表妹無需介懷,其實此事母親同我提及過,我並不介意。且表妹冒著名聲污穢的風險,也要施手相救,由此可見表妹心地善良。」

什麼心地善良,其實那時是當真活不下去了,處事中夾帶了不少妄念與私慾。

許之蘅覺得將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足夠。

自然沒交代期間她對餘澤動了真心真情。

以前種種已不重要。

她自己觀察肖宏業的神情。

「表兄當真不介意麼?」

「當真。」

「其實表妹委實無需將此事放在心上,我朝民風開放,女子和離再嫁都是常事,我看中的就是表妹這個人,若無過去的經歷,有哪裡會有如今的光彩,且我這種隨軍打仗,看淡生死之人,這委實算不得什麼的。」

肖宏業年僅二十,只比許之蘅大兩歲。

可一看就是經歷過錘鍊之人,說話辦事都極其穩重。

瞧著是個能相處得來之人。

許之蘅臉上終於浮現出抹笑意,她點點頭,輕聲應道,「那……我可就等著表兄上門提親了。」

「好,母親過兩日要去京郊莊子上查帳,待她老人家回來,再過了外祖父壽誕,我就與她稟告此事,請個媒婆上門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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