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肅國公嫡子冉修傑溫聲道。
「晉王殿下且慢。我看此女渾身上下除了這口鍋,並無其他武器,倒不像是潛入林場的刺客。且看她好似有話要說,指不定就是有冤情要訴……不如暫且聽她一言?」
丁翠薇在掙扎間配合著這話瘋狂點頭。太子謝昭曄雖也覺此事好似確實另有隱請,可一來晉王如此處事並無不妥,二來,就算不妥,他也不會當眾駁了謝昭珩的面子。
便也只在馬上冷眼旁觀著。
「諸位都是些身強力壯的好兒郎,區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女子,又有何好懼?」
「放開她,老夫且聽她一言。」
此時,傳來一中氣十足之言,眾人循聲望去,皆做恭敬狀道了聲「首輔大人」。謝昭珩眼見敷衍不過去,便只眸光冷沉望向丁翠薇,警示她切莫亂說話。
丁翠薇知道謝昭珩在擔心些什麼,也無意去揭穿他那些丟人的舊事。
她只眸光盈盈,含淚望向騎著黑馬的中年男子。
她捨命潛入皇家林場,便是衝著首輔許望高而來。可狩獵終究是血氣方剛青年們的爭鬥,而首輔上了些年歲,她拿不準他會不會出現。
所以現在望見首輔真身。
她瞬間有種「天不亡我」之感。
丁翠薇歷盡千辛萬苦走到此處,攀崖,避獸,躲箭,受驚……險些就要功虧一簣,已是心力交瘁到了極致。
而分別多年的血親就在眼前,如何能讓人不覺得激動感慨。
她抬手掖掖眼角還未滴落的眼淚,微微定定神後,鼻腔抽抽嗒嗒,顫著嗓子,道出了句出乎在場所有人意料的話。
「小女今日擅闖圍場,只為尋親。」
丁翠薇由收緊了袖口中,費勁掏出塊通體瑩潤的白玉,攤在掌中,顫巍巍呈在眾人眼前。
「收養我的叔伯臨死前交給我此物,特囑咐我來京城,他說,我並非無父無母的孤兒,我爹娘尚在人間。」
「我爹是當朝首輔許望高。」
「而我,乃是當年溺水身亡,未尋到屍身的許家嫡長女,許之蘅。」
第25章
此言一出。
眾人皆驚。
那是塊瑩潤如脂的木蘭卉白玉。
乃首輔府獨有的標誌,許家子孫人手一塊,京中勛貴圈皆識得。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將眸光齊刷刷投到首輔身上。
唯有謝昭珩。
因著她說出的話並不符合預期,且過於出乎意料……他的眼神始終定落在丁翠薇身上,眸光深邃且複雜,猶如深不見底的暗潭。
許望高先是一愣,而後眼周微微皺起,被她的話震得通身都定住,指節發白,下意識攥緊手中韁繩。
他先是看看那玉,而後將眸光落在丁翠薇那張與他四分相似的面容上,似是想起了什麼往事,神情有些莫測。
「蘅兒?……」
到底是在政壇浸淫多年之人,此刻也未失去鎮定與從容,在短暫驚訝後,溫溫淺淺道。
「莫讓老夫家事,攪了諸位狩獵的興致,來人,暫且將這位姑娘請下去,尋個帳篷好好安置,稍候容老夫親自問詢。」
此處離營地有些距離,丁翠薇到底是個身嬌體弱的女子,總不可能走回去,雖有許家隨從讓馬,可馬匹大多認主,她只是稍稍靠近,就暴躁揚起了前蹄。
謝昭珩正預備要張嘴說話……卻被人搶了先。
冉修傑利落翻身下馬,而後牽著那匹通身雪白的良駒,緩緩行至丁翠薇身前。
「姑娘騎我的馬回去吧,它性情溫順,哪怕是生人觸碰,也不會暴躁。」
丁翠薇記得眼前這位公子,就是方才為她仗義執言那位,眸光中儘是感激,也實在是疲累狠了,便沒有推卻。
她學著京中那些貴女,笨拙朝他屈膝福了福,「那便多謝公子了。」
然後踩著小廝的背,手夠馬鞍。姿勢生疏爬了上去。
謝昭珩在旁冷眼旁觀。
只覺她險些摔落時,冉修傑懸空遞上前、意欲攙扶的指尖極為礙眼,唇角勾起抹若有若無的冷笑,喉間溢出聲嗤笑,而揚鞭狠抽馬臀一下,「駕」得一聲,奔馳離去。
狩場美女。
攀崖尋親。
持玉說是首輔已故嫡長女。
無論單拎出其中任何一個,都已足夠令人矚目議論,更何況丁翠薇極其了以上所有要素。
她的出現,猶如顆巨石砸落水面,在此次秋狩的木蘭圍場中,掀起了輿論的滔天巨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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