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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滿滿當當的一個家,隨著人潮來去,物品越來越少,一點點失去它的溫度,逐漸變得空蕩冷清。

其實依照慣例,如丁翠薇此等疑似要犯家眷,在一定時期內,是不能遠離原籍地的。

可出於某些眾所周知的原因,縣令曹文康巴不得她趕緊離開,最好走得越遠越好,將將咂摸出丁翠薇想走,就辦妥了證明身份的路引籍書,命人送到了她手中。

若知她去的是曹*安所在的京城,只怕是腸子都要悔青。

某個清晨。

桃源鎮鎮口。

輕柔淡渺的霧氣中,由道路盡頭,逐漸隱現出一人一狗的廓影。

在給丁叔守過二七,且棺槨入土立碑後,丁翠薇終於踏上了去京城的旅途。

必是要帶上旺財這隻忠犬的。

它在那日雨夜是受了傷的,可鄉村土狗或有自己的保命之法,丁翠薇都還沒來得及請人給它診治,它就自己在山林中尋了些草藥嚼了,如今已然無礙。

「薇娘,來,上車。」

未散的晨曦中,由鎮中緩緩駛來列車隊,孔春由車窗探出大半個身子,遠遠就認出了她。

京城山高水遠,丁翠薇身為女子,出行多有不便,恰巧孔家要舉家搬至京城,孔春便邀她同行。

丁翠薇是個要強的性子,生怕麻煩他人,就算此刻上了車架,也不禁再三與孔春確認。

「你當真沒有唬我,伯父伯母當真願意讓我隨行麼?我在官衙終究還有些無頭官司尚未理清,怕就怕連累了你們……」

自是不願。

孔家現下正是蒸蒸日上的關鍵時刻,但凡與「謀逆」「叛黨」這些高危詞語有關的任何人事物,一應都該敬而遠之。

可孔家只孔春一個女兒。

二老實在經不住她的軟磨硬泡,最終還是鬆了口。

孔春當然不會將這些說與她聽,只道,「若無他們點頭,我又豈會讓你上車?且那事同你實則不相干,縣令都已結案了,你也只是無辜受難。」

丁翠薇現下確實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只能低著頭連聲道謝。

因至親離世的悲痛,及連日的操勞,丁翠薇如今瘦得就像深秋最後一片搖搖欲墜的枯葉,臉上也沒有半分血色,眸光就像蒙了層灰翳。

孔春瞧著心疼不已,眼中帶淚,伸臂攬住她的肩膀。

「薇娘,都過去了。」

「待到了京城,一切就會好起來的……」

孔家在整個桃源鎮都是數一數二的富戶,祖上也曾闊過,如今都還有些表親在京中當官。此次赴京搬遷的車架有幾十輛之多,聘請了專門的鏢隊隨行,可保這一路安全無虞。

此等殷實人家的女兒,按理說不會與丁翠薇有什麼交集,可孔春被嬌養在閨中,性子溫柔到有些懦弱。

那日她帶著婢女逛街,被劉癟三堵在陋巷中,只步步後退,嚶嚶哭泣,若非丁翠薇及時出現,喊人過來解圍,只怕要出大事。

二人就此結識,結為好友。

由桃源鎮到京城,至少需要月余。長時間的舟車勞頓,是最讓人覺得煩悶,好在有丁翠薇在旁做伴,讓孔春身旁能有個可以說話之人。

丁翠薇是個非常讓人省心的。

車隊每日早上的集結,她從未遲到過,就算途徑些熱鬧城鎮,也不亂跑,至多只牽著繩子在營地附近遛遛狗,經常憋悶在車架上,也不太愛說話。

孔氏夫婦原還對女兒堅持帶她入京有些不滿,可長此以往,又覺得薇娘身世實在有些可憐,再加上她以往也算對女兒有恩,所以也願意多照拂一二。

京城那等富貴繁華之地,豪門勛貴之間的是非也多。丁家如今也算半隻腳踏入官場,未免女兒入京後得罪權貴,丁夫人便將那些門戶背景盡數說給她聽。

丁翠薇自然也在旁。

見她們兩個都對首輔之事甚有興趣,丁夫人免不了多說幾句。

「首輔許承望,實乃我朝擎天砥柱。」

「他十八歲考中狀元,二十五歲入閣,二十八歲就當上了內閣首輔,乃帝王倚重的肱骨,國朝運轉的中樞。平內亂,安外邦,推行『攤丁入畝』的減稅之法,還主持編纂了《大史文鑒》此等傳世之書……這些諸多功績,史書記都記不過來。」

「……只可惜他的嫡長女,在五歲時溺水亡故了。那時首輔大人在潮州赴任,還未被調回京城,說起來應該是場意外。」

「據說首輔大人甚為愛重此女,自那孩子去世後,就一直鬱鬱寡歡,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每逢她的冥誕,許家都會開設祭壇,請高僧為她祝禱,也常以已故愛女的名義,去慈幼院施粥募捐。」

「若那孩子還活著,想想都知會是怎樣眾星捧月般的存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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