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扭的瓜,確實不甜。
這南牆也撞了,撞得頭破血流。
捂不熱的石頭,何必再捂?
乾脆丟了,不要也罷。
丁翠薇並非執迷不悟之人。
恰恰相反,她在市井摸爬滾打多年,最會審時度勢,之前三番兩次表明心意,不過是不願輕易捨棄這段得之不易的緣分罷了。
可心死就在瞬間。
哽咽著說出這段話時,人就已逐漸恢復冷靜。
她吸吸微紅的鼻頭,嗓音還有些發顫,可眸光卻沒了溫度,木然中透著冰冷。
「既已將話說到此處,不如談點實際的。」
「俞郎君既給不了我終身,那總要舍些錢財吧?如郎君這般極尊極貴之人,受人恩惠總要有所表示才是,總不可能當真揮揮衣袖就跑了吧?」
此女竟還能腆著臉索要錢財?
真真是厚顏無恥。
陰雲籠罩,閃電雷霆轟動。
俞澤臉色,同現在的天色一樣黑,那半邊面頰的火辣疼痛,使得他心情格外不爽,也就是教養約束著,他才能極力保持君子風度。
「是會留些錢財,可你也莫要妄想潑天富貴。」
「你是救我性命不假,也照顧了我兩月有餘,可若細說起來,期間所有花銷,都是典當我的隨身物件換來的,你不過付出了些時間精力罷了。」
「大戶人家的高等女使,月俸五兩,我將那套噦厥留給你,裡頭剩餘的物件,至少還值百兩,足夠抵償你的恩情。」
這一掰手指頭算起帳,丁翠薇瞬間從情情愛愛的悲春傷秋中抽離。
「……所以在俞郎君眼中,只一直將我當作高等女使看待?」
「可哪家高等女使會冒著性命之危,上崖給你采神絳草?哪家高等女使,會夜夜入懷給你暖床?哪家高等女使,會舍下自己嘴裡的吃食給你養身,卻要被你倒去餵狗?!」
丁翠*薇越說,越覺得羞恥悲憤,方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那股淚意,復又涌了上來。
她渾身緊繃,咬牙切齒望向他。
「莫非你的性命就只值這個數麼?」
「得加錢!」
尖銳的聲音在耳中迴蕩,就像無數根鋒利細針在腦中穿梭,使得俞澤煩躁到了極致。
其實錢財在他眼中不過是些黃白死物,以往一擲千金也是有的,且以他的身份,壓根就不屑於同個市井農婦討價還價。
他也不知怎得,事情就變成了此等不堪的場面。
周遭的一切都讓俞澤疲憊不堪,他語調低沉,帶了種想要迅速了結的妥協。
「行。」
「會給你個滿意的數額。」
那些激烈的言辭及伏劇烈的情緒,隨著這句話都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冷寂,房中瀰漫著尷尬與凝重。
支離破碎。
滿地狼藉。
美夢初醒,只剩污糟。
得到俞澤的承諾後,丁翠薇緊繃著的身體,終於一點點鬆軟,她知他絕不會食言,攤牌過後,也實在不知該如何以何等面目應對此情此景,便腳步漂移著奪門而出。
她想獨自靜靜。
迎著狂風,沿著溪邊的蘆葦盪一直走,勁風拂衣,裙角隨後肆意飛揚。
原先還繃著,後來實在繃不住,淚水不受控制奪眶而出。她覺得自己真傻,真丟人,她的掏心掏肺與真情挽留,在那人眼中不過就是貪圖富貴罷了。
他指不定暗地裡笑話過她多少次,早就想要同她一刀兩斷了。
「嗚嗚……」
蘆葦盪深處,狂風將那些嗚咽泣哭吹得破碎,盪向天邊。她極力安慰自己:沒關係,那樣冷心冷性的人,就算真在一起了,今後指不定也會受無盡的委屈,早斷早了。
好在沒有竹籃打水一場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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