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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他被胡左胡右、晁不疑打了個半死,被關在黑屋子裡,被困在地宮裡,舒慈總是這樣仿佛神女一般,從天而降,只是,她不是柔美的飛天,而是帶著金光下凡的武神。

她終於來了,他知道她一定會來。

他有太多的話想對舒慈說。可是,他一張嘴,卻從眼中滾下兩行淚水,鹹鹹的淚珠染在傷口上痛得齜牙咧嘴,面上仍嬉笑道:「阿慈,你果然是神仙。」

舒慈跟著眼眶一熱,忽然生出擁抱杜月恆的想法,但手上動一動也痛得「嘶嘶」的。只能伸出尚能活動的右手,攬住他的肩膀。

杜月恆還想說什麼,卻又覺得不是時候。舒慈左手仍被繃帶吊在脖子上。他瞪大了眼睛,急道:「你這手怎麼了?怎麼又受傷了?」

舒慈答:「說來話長。」

「一件事一件事跟你說吧,你阿爺杜大人他還在朝中。聖人已親自下令捉拿茀夜使節和假松丹雲。」

「你們都知道啦?那蔣四全招了?」

他只知道松丹雲是假的,其餘茀夜陰謀都是自己猜測。舒慈便將自己如何受傷,在天仁寺調查種種以及蔣四的供述與他細細道來。

二人一邊說著,杜月恆一邊牽著馬,舒慈攬著他的肩膀。二人倚靠在一起,互相借著力,在街市上緩行。

杜月恆忽的笑出了聲。

「笑什麼?」

「我們這樣走路,像白頭翁媼,霜鬢相倚。」

「傻。」

舒慈覺得此時應該說些什麼,似乎又很不合時機,便悶頭走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咱們這是去哪?」

「去大理寺啊。」杜月恆覺得她問得莫名其妙,「那茀夜人還沒審,還有假的松丹雲沒抓到呢!不說別的,總得把我兄長的頭顱找到吧?」

舒慈哭笑不得,「你剛放出來,不回家一趟?」

「是了,我阿娘還不知道呢。」杜月恆見舒慈臉色頓了頓,又補充說,「你也去——沒有你,我可能已經死了。我阿爺阿娘可得好好謝謝你!」

舒慈想躲,腳步一滯。杜月恆便「哎喲哎喲」的,痛得不行,「你可得扶我回去啊!」

見時候不早了,舒慈「嘖」了一身,自己先翻身上馬,又讓杜月恆爬上來。雙腿一夾馬肚,往杜府而去。*

***

杜月恆一進家門,杜府上下立刻像滾沸的開水,過上元節似的,歡欣雀躍,一擁而上。

他阿娘筱梅也迎了上來,先前前後後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查看了兒子一番,抹了抹淚珠,招呼小廝們給杜月恆更衣的更衣,上藥的上藥,備吃食的備吃食。

她轉眼見到舒慈,喜笑顏開,「您就是舒司務吧?我是杜月恆的娘親,你叫我梅娘就好了。杜郎同我說了,若沒有您全力破案,月恆他就……」

筱梅又抹眼淚。

舒慈連忙擺手,不知為何,忽的想起今日太子在朝堂上的瘋言瘋語,不自覺認真地看起了杜月恆的阿娘。

他母親很美,眉間一點淡淡的花鈿,是極標緻的美人。舒慈一直以為,杜月恒生得像他父親,今日才知,他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正氣是從杜諶義那得到的,而天然的風流倜儻卻是從梅娘處來的。

「你這孩子,」梅娘道,「怎麼也弄得渾身是傷?來人啊……」

舒慈這才發現她說的是自己。接著,不知又從何處躥出來兩名婢女。

「攙著舒司務到客堂。」

見舒慈想跑,梅娘笑盈盈地,「舒司務,耽擱不了多長時間,你瞧你累得。你在客堂歇一歇,等等月恆。你平常愛吃什麼?愛喝什麼?千萬別客氣。」

舒慈被簇擁著進了客堂。梅娘差人沏了熱茶,端來杏酪,配上酪櫻桃、梅花酥、櫻桃畢羅。梅娘說話做事利落,張羅完,請舒慈稍等,又像一道柔柔的風,飄飄而去。

杜府雖然不如公主和太子府上的大,但一間客堂幾乎和舒慈家一樣了。

既然梅娘叫她不客氣,舒慈便一屁股坐下。

不愧是宰相家裡,連凳上都鋪著一層柔軟刺繡墊,坐在上面,著實比家中那張硬邦邦的凳子舒服不少。

舒慈喝了口茶,忍不住舒服地喟嘆一聲——她這才察覺到疲乏,她幾乎一天沒有睡眠了。

可現下也不是打瞌睡的時候,案子還有太多的疑點。她強打起精神,從包袱中取出嘉陽公主給她的兩本經卷。三兩下將桌面上的點心吃了個精光,把盤碟移開,將經卷鋪在桌面上,研讀起來。

第一部《降魔成佛錄》,正如名稱所示,記載的是高人降魔的經過。

裡面說是有一種名為「三障尊」的妖魔,曾被封印於一尊佛像中。可以獻其儒生頭顱、高僧舍利、道士心臟,解封此魔。

此魔難以盡除,先人封印之法業已失傳,高人一番研究,發明新法,即以天雷劈其真身,將其再次封印。

之後便記載了引天雷的法術。雖都是引天雷,但又與煙霞客使過的不同,甚至比他的拿招式還要複雜。需三人為陣旗,一人為陣眼,天雷擊退妖魔後,重新封印進金神佛中。此術困難,以三人施法最佳,若一人引雷,難承其力,或遭反傷。

經卷最後便是引天雷的咒語,舒慈略過一眼,既有她熟悉的道家咒語,又摻雜佛經,之乎者也等等,雖有心研究,但時間緊迫,便又翻下一本。

另一部《鍾馗無量度人咒魔經》,出乎舒慈的意料,上面沒有文字,而是一本畫冊。可這畫的畫技不敢恭維,舒慈看得雲裡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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