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踏入,內外仿佛被分割為兩個世界,耳旁死寂一片,連遠處的雷聲都消失了。
庭院內雜草叢生,好似一夕之間過去了幾百幾千年,就連參天的松柏也已經倒的倒,朽的朽,枯的枯了。
「有人嗎?」舒慈忍不住高聲喊道,「人都去哪了?」
雄偉的廟宇頹敗了,各處結滿了蜘蛛網,只有她的回聲作她的回答。
舒慈心中發毛,一顆心跳得飛快,似乎回到了秦始皇的地宮中——靜,這裡和那裡都靜得可怕。可是,地宮是在幽深的地下,修給往生之人的,這壯麗的伽藍分明是現實中,修給活*人的。
再往前走,進了大雄寶殿,裡面已經空了。
這是真正的「空」——不是杜月恆念的什麼「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殿內空空如也,殿上供奉的佛像不翼而飛,只剩下一間空蕩蕩的屋子。
大殿正中倒著一個人影。
那人舒慈很熟悉,她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正是李元信躺在地上。
他安詳地閉著雙眼,面色蒼白,好似沉沉睡去。
「李大人?」舒慈扶起他,顫抖著試了試他的鼻息,「李元信?!」
李元信死了。
她雙腿發軟,只見講經堂門外的庭院中還躺著三個人。
是敖瑞、三寶還有范長風。
她一個一個檢查過去,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
天越來越黑了,密不透風的黑雲還在從四面八方不斷湧入天仁寺上空。
她往講經堂內望去,幽深晦暗,一團微弱的金光划過黑暗映射到她眼底。
是那尊金身佛。
它平靜地坐在黑暗深處,只有左眼未上金漆,注視著她。
來——
她莫名升起了一種直覺,好像那尊金身佛開口在呼喚一般,循著那聲音著魔了似的走進去,門口還橫躺著一個人影。
是煙霞客。
師父也死了。
那聲音又響起來,來——
還有一個人,倒在佛龕下面。
杜月恆。
所有人都死了?
她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了個粉碎,跪倒在佛像前,疼痛從胸口蔓延到全身,連帶著左眼也像被人剜去一樣地痛。
該你了。那聲音又說。
世上與她最重要的人都死了,輪到她了。
——「阿慈?舒慈!」
舒慈掙扎著睜開眼,杜月恆不知什麼時候爬了起來,一張臉懟在她眼前。
——「你怎麼了?醒醒啊舒慈!」
他搖晃著她的肩膀,她的左眼還像針扎一般地發痛。
「阿慈姐,你做噩夢了嗎?」
「我就說她是睡著了吧!」
又湊過來兩個頭,一個是敖瑞,一個是三寶。
「嚇死我了!」杜月恆又伸過手來試她的額頭,嘴裡嘟囔道,「你方才忽然喊了一聲,手一直捂著左眼,人也不見醒,還以為又中了什麼妖術。畢竟這是在你們緝妖司,什麼怪事都是有的……你是左眼睛痛嗎?還有沒有別的地方不舒服?」
方才是夢。
舒慈長舒一口氣,任由他在自己額頭胡亂一揉,克制住想將三人一擁入懷的衝動。
畢竟她此刻還坐在大理寺內,右手攥著筆,面前一張寫到一半的公文,被墨水浸了個大印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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