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住杜月恆的是一頭狼,人身雙頭的狼。
「……舒……舒司務,這又是什麼妖怪……」
胡阿烈呆若木雞,震驚得連手中的橫刀也漸漸垂了下來。
「幻術!」范長風目瞪口呆,但理智尚存,想起前日的遭遇,脫口而出,「你們別被它……」
還沒聽他講「騙了」兩個字說完,杜月恆耳邊卻響起了「咔咔咔」的骨頭折斷一樣的聲音。
他用餘光向後撇去,正好對上其中一個狼頭猩紅的雙眼。
猩紅的光轉開來,又很快轉了回來,再次死死瞪著他地。
不對。杜月恆不覺青筋暴起,牙齒微微顫抖,狼頭不是在與他對視,而是在脖子上打著圈,像寧抹布似的擰了幾圈。
那雙猩紅的眼掉落下去,它把自己的一個頭擰了下來。
第68章
此刻,屋內驟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盯著那顆狼頭。
它在空中翻了個圈,斷裂面一落到地上,立刻和月光投下的它的影子融合在一起。
那片影子抖動著黑暗中擴張開來,那雙猩紅的眼兀自瞪著,齜出獠牙,發出非人的低吼。
影子又像剛才一般隆起,將狼頭抬了起來,長出了一截狼的脖子。緊接著,它又從裡面掙扎著抽出一雙狼爪,撐在地面上,使勁一撐,連帶著爬出整個狼的身體——
毛髮如暗夜,油光發亮,兩眼如兩點鬼燈,凶光畢露,它左肩一條還未癒合的傷口,滲出一條紅痕。
是那頭黑狼。
它噴出幾道鼻息,前爪在地面刨抓兩下,倏忽間,利爪劃空,向舒慈後方猛然撲去。
後面的范長風、胡氏三兄弟和敖瑞還在震驚之中,愣神之間,敖瑞本能地一躍而上,犬吠聲震耳,左突右閃之間,已與黑狼又過上了兩三招。
「不是幻術!」
難怪!舒慈恍然大悟,難怪敖瑞在案發現場僅僅嗅到一人的味道——原來跟蹤打暈她的黑狼和殺杜月昇的阿達是一體雙狼!
她大喝一聲,「黑狼是阿達的一部分——雙頭狼的狼頭可以分裂!」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剎那間,屋內再度大亂。
敖瑞正與黑狼纏鬥,撕咬翻滾做一團。范長風拔劍,步伐沉穩,揮劍而起,卻擔心傷及敖瑞,投鼠忌器,一劍擦過黑狼的後頸。
黑狼見勢跳開,又消失得無影無蹤,等眾人再反應過來,它不知何時又到了范長風身後。
胡阿烈抽刀,大喝一聲,胡左心領神會,二人一左一右,舞刀揮斧,逼得黑狼調轉方向再次消失。
胡右端著弓弩,蹲在一旁瞄準,不料那黑狼快如疾風,一瞬間竟出現在胡右身後。
胡阿烈與胡左怒吼連連,刀斧齊下,奈何黑狼身如鬼魅,閃於暗處,刀鋒盡落空處。
如此這般,黑狼雖是單槍匹馬,但勢若風馳電掣,僅靠一狼之力,硬是牽制住了幾人。
可舒慈已經顧不得了,杜月恆還被只剩一顆頭的狼人挾在手中。
他喉間被狼人手臂鎖住,它鎖得極緊,逼得他氣息微亂,痛意刺骨,額上冒出青筋。
狼人又從黑袍中抽出彎刀,抵在杜月恆脖頸上。
「阿達,」杜月恆強作鎮定,可聲音控制不住地顫抖,「你殺一個人三百兩……我若給你雙倍的銀子……買舒慈和我的命……」
「……閉嘴。」
狼人——正是那栗特鐵匠阿達哼了一聲,聲音低沉但緩慢,「銀子?……」
杜月恆腦子轉得飛快,若能拖延一時便是一時,嘴上打斷他,胡說八道:「我看你和那鄭鐵匠學也沒學到什麼,錢也沒賺到,這才走上這邪路。靠殺戮賺始終不是個辦法,你放了我們,我幫你找個差事,你去長安城中打聽打聽本公子的名字……」
「……我叫你閉嘴!」
阿達怒喝一聲,房中微弱的燭火一顫,帶得眾人的影子也抖了一抖。
杜月恆感覺脖頸間的鐵臂一緊,彎刀嵌進了他的皮膚里,血珠熱熱的,順著他的脖子從刀刃滴落。
「……你與黑暗……交易……竟敢討價還價……」
杜月恆被勒得眼淚直流,喘著粗氣,掙扎著雙手用力掰那鐵臂,不經意間與舒慈點了點自己的左眼。
「……不敬……大不敬!」
舒慈領會了杜月恆的意思,趁阿達怒罵杜月恆之際,左瞳金光一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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