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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價錢是算上刀柄的。要是和牆上那柄一樣,刀柄上用鎏金嵌寶石的,那就要二十兩。鍍銀的素柄便宜,但樣子紋案就不知道公子喜不喜歡了……」

忽的他又大喝一聲:「小子!燒過了!」

漢子聞言,趕忙停下,快步走到水槽邊,手上一沉,「刺啦」一聲,煙霧騰升,水花四濺。

再一提起來,方才通紅的生鐵已變成了青黑色。

胡阿烈討價還價道:「那牆上的是你老人家親自打的,我家公子出二十兩銀子倒不妨事。若是你夥計打的,還不知值不值這麼多錢呢!」

鄭鐵匠「嘖」了一聲,對那漢子點點頭。那漢子便把剛鑄好的橫刀拿到一邊打磨,不一會,又提到二人跟前。

只方才片刻,青黑的刀身已打磨出了一小截,端的可見寒光微閃,鋒利無比。

「這位兄弟,你仔細看看這把橫刀——我看你是識貨的才帶你們來這後面,我院裡就這三位夥計,學的都是我鄭家手藝。鑄鐵就是鑄人品,我鄭鐵匠手裡出來的東西,絕無弄虛作假。」

胡阿烈點點頭,裝模做樣地圍著刀看來看去,但杜月恆心不在此,只注意到那漢子拿刀的手——

他的手用麻布與刀身緊緊纏繞在一起。

新鑄的刀,還在打磨的時候尚未裝上刀柄,因此,這漢子才用麻布纏在手上,目的是防磨防滑。一眼看去,就好像是手和刀連在了一起。

這就是舒慈見到的沒有刀柄的刀!

杜月恆看了半天才道:「不愧是鄭鐵匠的徒弟,這刀也打得好生厲害!」

那漢子聽了不為所動,一雙眼睛漠然地斜乜了他一眼。

那目光極冷漠,好像對眼前的人、刀和熱氣都滿不在乎。杜月恆從來沒在人身上見過這樣的眼睛,這眼神冷得不像在人間了。

鄭鐵匠拍了拍漢子道:「誇你呢!這小子!」

漢子與杜月恆勾了勾嘴角,算是笑了笑。

鄭鐵匠趕忙將二人推到前面,說道:「二位見笑了,這小子看上去呆呆的,全因他非我本家——他不是唐人。」

「不是唐人?」

鄭鐵匠解釋道:「二位別誤會,這小子雖不是唐人,但為人還算機靈,唐話嘛也會說會寫,只是偶爾反應慢了點——但二位放心,絕不會耽誤了鑄刀。」

杜月恆道:「他既非你本家,又是個胡人。你老人家卻願意將手藝傳與他,我還以為你這手絕技絕不外傳呢!子曰,有教無類。沒想到您為了傳藝,竟不論內外,氣度開闊,難怪能鑄造出如此好刀,在下實在是佩服,佩服啊!」

鄭鐵匠臉一紅:「公子你誇得我這張老臉都不好意思了。」

「那這胡人,怎麼會跑到你這鐵匠鋪學藝呢?」

「這事情就說來話長了,」鄭鐵匠眯起眼睛來回憶道,「這漢子名叫『阿達』——大約十年之前,一日清晨,我這鐵匠鋪子一開門,就看見一個十來歲的小孩睡在我鋪子門口——別看阿達現在壯得像牛似的,當時瘦的喲,像一隻小猴。既沒有父母,又不會說唐話,問他叫什麼?他只會『阿達阿達』的,於是我就給他取了這麼個名兒。

「見他無處可去,實在可憐,我便暫且將他收留在鋪子裡做些臨活兒。沒過多久,他就學會了幾句唐話,連比帶劃的才知道,他父母早都沒了,是跟著胡人的商隊來討生活的。來了長安不久,又和商隊的人走丟了。我看這孩子聰明,便答應他留在這裡,待他賺到回西域的盤纏就離開。

「沒想到,阿達學起鑄鐵的技藝來也是飛快,竟比我本家的夥計還學得好。於是,他就這麼留在這兒,一直到了今天。」

胡阿烈聽得熱淚盈眶,伸出大拇指來:「果真是鑄鐵如鑄人,你老人家這份善心,晚輩真是感佩不已……我也是胡人,知道在長安城中討生活實在不易,看到阿達這樣的晚生能得您這樣的人照看,我就放心了……」

「可不是嗎?若公子能定下刀來,阿達他也一定感激二位了。」

杜月恆暗道不好,朝胡阿烈使了個眼色,當即想找個藉口趕緊開溜。

二人與鄭鐵匠好說歹說,實在拗不過他老人家,最後定了一把十兩的彎刀。

鄭鐵匠攤手要定金,胡阿烈撓撓頭,作東張西望狀。

沒辦法,杜月恆渾身上下搜刮出三兩銀子,硬是只交了三成定,終於走出了鐵匠鋪子。

杜月恆這才道:「阿烈兄,你方才注意那阿達手上沒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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