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古怪,好像專門為打斷他而來,但晁不疑面上決不能表露出一絲一毫的一場,只順勢向後退了一步。
幾個宦官給嘉陽公子端上椅子,她坐在太子對面,下巴微微抬起,冷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子,又審視般地掃了一眼晁不疑。
那一記眼神像刀子一樣落在他頭上,晁不疑不自覺地瑟縮了一圈,頭埋得更低了,他行了個禮,雖不知幾人為何而來,卻想起「識時務者為俊傑」,又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便高聲稟聖人道:「卑職先行告退……」
嘉陽公主卻開口叫住他:「哎,你就是晁不疑吧?」
「在下正是。」
她笑呵呵地說道:「別急著走啊,我今日來正是想看看太子所說的倭國高人,倒是想長長見識,看看所謂的徐福長生之術。」
說完拂了拂衣袖,好整以暇,看好戲的樣子。
李承昭捏著拳頭,猛地抬頭,掩飾不住滿眼的陰鷙,幾乎目露凶光,瞪著他的姑姑,開口就有咄咄逼人的意思:「那姑姑您帶著杜大人和李大人進來,又是什麼意思呢?」
聖人不開口,一手撐著額頭,閉著眼睛,好像對眼前的鬧劇很是苦惱的樣子。
杜諶義幾人行禮,回道:「啟稟聖人,卑職今日正是為晁不疑而來,事出緊急,又關聖人安危,打擾太子殿下,還望聖人恕罪。」
這就是直接沖他而來了,晁不疑擦了擦額頭的汗。
聖人哼了一聲:「何事啊?」
杜諶義答:「啟稟聖人,經杜月恆和大理寺查,此人恐為長安城兩起命案之元兇。」
聖人一愣,旋即面露慍色,只望向李承昭。
太子不知道還有這檔子事,也是驚疑地掃了一眼晁不疑。
嘉陽公主輕笑一聲:「哎呀,或許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晁大人,你倒是說說呀。」
晁不疑心中轉念飛快,這幾人此刻又只綁架與拂花樓命案之事,未提及長生之法要害——就算他晁不疑就是殺人兇手,並不代表他這「丹藥」或還有轉圜餘地,又料定杜月恆手中絕無自己殺害牡丹與柳容煙的證據,於是強裝鎮定道:「卑職不知杜大人所言何事,不知從何說起。」
聖人又望向嘉陽公主。
嘉陽公主坦蕩地與自己的兄長回望,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承昭,開口卻是向李元信道:「哎喲,李大人,晁大人這說法可和你們的不一樣啊。你今日和杜大人著急忙慌地到我府上來,又說什麼杜大人的兒子被晁大人綁了去,又說什麼晁大人是殺人元兇——你們倒也說說吧,若真是冤枉了晁大人,按唐律可免不了挨板子,革職的啊。」
李元信「哎」了一聲,緊張得有些結巴:「啟……啟稟聖人,還請傳辦理此案的大理寺緝妖司司務舒慈、中書侍郎丞杜月恆。」
聖人點點頭,殿外便上來了舒慈與杜月恆,二人面上毫無懼色,一起行了個禮。
那杜月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好似故意一般,仰起頭來,讓眾人看明白,他確像是被綁過,還挨了毒打。
晁不疑心中這下才有一些慌張,額角又滴下一滴汗來。
她聲音清晰洪亮地說道:「啟稟聖人,卑職大理寺緝妖司司務舒慈。卑職近日追查長安城一起命案,拂花樓一女子死於非命,死狀古怪,似是有異物從體內破腹而出。之後,拂花樓掌柜柳容煙失蹤。該二人死前所見最後一人就是晁不疑晁大人。後經緝妖司調查,該二人皆是死於體內被種下蠱蟲,蠱蟲吸收五臟養分長大後破體而出。」
聖人問:「你這意思是,這蠱蟲便是晁不疑所下?」
「正是。」
李承昭一雙眼在聖人與舒慈之間來回逡巡,見聖人聽得仔細,一拍扶手,厲聲道:「晁不疑,你好大的膽子!」
「陛下,殿下,」晁不疑一抖,仍是鎮靜,「舒司務這指控嚴重,還請大理寺拿出證據,請聖人明察。」
舒慈咬牙,聲音也提高几分:「晁不疑在長安城中結社立會,所供奉之邪神,正是蠱蟲。大理寺現已捉拿殘黨,待審問清楚後便可有結果。」
「哎呀,」李承昭誇張地驚訝道,「那結社立會,可是方才晁不疑所說的『九龍神會』?要照晁大人的話說,是為了求得長生才有的啊,難道真是誤會一場?」
「天下根本沒有什麼長——」舒慈越說越急,這話剛到嘴邊,卻被杜月恆高聲打斷,他也挑起眉毛來,驚道:「太子殿下竟然也知道『九龍神會』?在下昨日正是被晁不疑這什麼神神叨叨的『九龍神會』綁了去!」
晁不疑面上終於黑上了幾分,不得不辯解道:「先祖將丹藥秘方藏於秦始皇陵之中,我們九龍神會多是倭國人,唐語不通,或許因此顯得行跡鬼祟,引起了舒司務和杜公子的懷疑,這才起了衝突,不小心傷了杜公子——但我們皆是為了長生大業,為了聖人祥瑞永存。是卑職行事不周,願與杜公子負荊請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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