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一個失神,喊出這了句話,「等等!我沒有殺人!」
見她要招,杜諶義打了個手勢,覺慧與覺順念咒聲止。
可此時那蓮花已經將近閉合了一半,排山倒海的痛苦幾乎將她碾碎,她在半空中蜷縮成一團,一邊尖叫著,一縷縷的白煙從她周身冒了出來。
她的半個已經被蓮花逼得出竅,難再回復。
覺慧與覺順不忍,便與煙霞客一道,將半個原神封印在廟裡的那尊木雕中。
第49章
舒慈回過神來,眼前所見再次恢復了正常——兩隻腦袋湊在她眼前,杜月恆和三寶都在詢問關切地看著她。
她問:「你們看不到嗎?」
杜月恆與三寶對視一眼,顯然不懂舒慈在說什麼。
她又看向煙霞客,他正在一旁打起了坐,看來確實是元氣大傷,雙目緊閉,調理呼吸,壓根沒有管她的意思。
「呵,煙霞客,」這聲音是那白光發出來的,「你這徒弟的眼睛倒是厲害。」
它聽上去又年輕了一些,像垂髫女童,清脆地潑灑出來。
舒慈詫異,沒想到它竟然察覺到自己窺見了它的記憶。
煙霞客臉上沒有一絲波動,既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要答話的意思,只輕輕「嗯」了一聲。
那白光也覺得沒意思似的,哼了一聲,在半空飛了一圈,像是又想起了什麼,呼喊道:「石八百!」
佛頭應聲滾了過去。
「今日你也算救了我,我如今飄蕩在外,靈識脆弱,必須復還驪山才能繼續修煉。你如今已修出智慧五感,便自己修行去吧!待五百年後,我休整生息,再來找我,定不會虧待了你的。」
交代完了,那一點白光徐徐落下大地,與驪山融為一體。
這下石八百反倒沒了話,只嗚咽低泣,襯得山間更加寂靜。
舒慈發著懵,忽的感到一絲虛無,一切好像夢一般地結束了,她去扶起煙霞客,正要離開,只聽遠處傳來呼喚她的聲音。
「阿慈姐——」
「舒慈!!」
李元信和敖瑞正急匆匆地上山而來。
敖瑞跑過來,明明是人的樣子,卻像獵犬一樣,激動地在幾人之間打著圈,拍了拍舒慈,又摸了摸三寶的頭,最後一把抱住杜月恆不撒手,痛哭流涕:「杜兄!!我還以為你們都死了呢!」
舒慈「嘖」了一聲。
李元信跑得氣喘吁吁,見她灰頭土臉,一身像剛被潑過黑泥,上氣不接下氣問道:「哎喲,舒慈,這是怎麼一回事?怎的弄成了這幅樣子?敖瑞說你被一個倭國人綁了,他只知道你們往城東而去……
敖瑞辯解:「我循著這氣味到了驪山,便不見了你們蹤影。這才和李大人一起叫上了幾個金吾衛搜山,找了半天也不見你們……剛剛忽聽天雷落下,這才發現你們!你們到底從哪裡冒出來的?」
他們進了地底下,敖瑞當然嗅聞不到。舒慈這才看清他後面除了幾個大理寺的官差,還跟著一個穿金甲的范長風。
她哭笑不得,行了個禮:「范郎將,又麻煩你了。」
「客氣了,」范長風回禮道,「舒司務有難,我范長風自當鼎力相助。」
杜月恆把敖瑞扒拉下來,嘟囔道:「那你們金吾衛辦事挺慢的,若你們稍微來早一點,我們也不至於差點死了……」
范長風只盯著舒慈問:「到底發生了什麼?綁你的人又去哪了?」
這可說來話長了。
杜月恆又小聲道:「我也被綁了好不好?」
李元信這才瞧見鼻青臉腫的杜月恆,驚叫一聲:「杜公子!你怎麼又在這!這是被誰打了呀!」
再一轉頭又見煙霞客,他一拍大腿,急得原地打轉,「啊呀,煙霞真人,您怎麼也在——不好不好,定是出了什麼大事,才勞煩了您這位大神!」
煙霞客現下虛弱,本就懶得搭理他,板著一張臉,用下巴往後點了點。
李元信和范長風望去,只見那腦袋被劈成碎片的巨蟲,空蕩蕩的甲殼橫亘在地上,像一條漆黑的山脈往遠處延伸去。
二人目瞪口呆,呆愣了半晌。
舒慈看他們完全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又笑了起來:「李大人,這事情一時半會也講不清楚,反正我們剛剛就是被這東西追著,差點死了。我師父為了殺它,引了天雷,現在元氣大傷。」
李元信懵了,拋出三個疑問:「這是妖?從哪來的?為何要追殺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