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老婦人仍是笑容滿面,搖了搖頭,她聽不懂,卻用極彆扭的,一字一頓,好像提前背好的唐語道:「晁先生說,我們只能破釜沉舟了。」
這是要跟舒慈拼命了。
她清了清嗓子,輕輕道:「找煙霞客。」
天上傳來咕嚕兩聲,三寶表示聽見了,振翅便飛向遠方。
她又朝背後打了個手勢,叫敖瑞去找李元信。
接著,便跟隨老婦人,又上了那輛馬車。
***
「醒了?」
杜月恆聽到有人叫他,費力地撐開眼帘,周圍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線,他又眨了好幾下眼睛,適應黑暗的環境。
他剛剛好像做了一個長夢。
夢中,煙霞客和舒慈叫晁不疑綁了去,五花大綁地被扔在秦始皇陵的耳室之中。
眼下,這裡既沒有舒慈,更沒有煙霞客,反倒成了他雙手被反剪在後,雙腳被綁在一起,躺在潮濕又腐敗的地上,動彈不得。嘴裡被塞了一條棉布,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眼前蹲著晁不疑,他像夢境裡的一樣,耍著一柄短刀,人魚膏燈剛好從頂上打到他臉上,顯得他的臉更加陰沉駭人。他笑呵呵道:「杜公子,你終於醒了?」
杜月恆「嗚嗚」了兩聲,努力地揚起頭來,行動受限,只能將四周的情況看個大概。
晁不疑身後還站著幾個人影,他認出了那老婦人和綁他的壯漢,除此之外,大約還有五、六人的樣子,應該都是蟲子廟裡的那些倭國人。
晁不疑見他眼睛亂轉,便直起身來,抬腳往他肚子上就是一踢,痛得杜月恆蜷縮成一團,「嗚嗚」地亂叫。
「杜公子果真是個有情有義的,看了紙上的幻境,就傻傻地跟過來了。」他低著頭,陰惻惻地說道,「跟你的好兄弟高湛一樣啊。」
黃紙符上的「字」想來和壁畫上的蟲子一樣,又是這晁不疑施的幻術,可惜,剛剛他身邊沒有舒慈,沒有人幫他當頭棒喝,破除他這妖法。
杜月恆氣得大罵:「嗚嗚嗚!」
晁不疑「嘖」了一聲,朝周圍的人使了個眼色,立刻衝上來一個人,從後面抓起纏在杜月恆嘴上的布條,將他整個腦袋拎起來,他上顎硌得生疼,這下發不出聲音來。
「杜公子,我一開始以為你就是個普通的紈絝子弟,沒想到算你厲害,竟然先查到我們的九龍神社,又進來了這秦始皇陵。」
杜月恆斜著眼睛瞪他。
晁不疑哼了一聲,又打了個手勢,那人一鬆手,杜月恆的腦袋「咚」的一聲便砸在地上,他一下子頭暈眼花,鼻血橫流,痛得說不出話來。
晁不疑又揮揮手,那人將杜月恆嘴裡的布條撤去。
「我一直好奇,杜月恆,你窮追不捨地跟著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杜月恆感覺喉頭髮甜,臉上熱熱的,應該是流了不少血。他不回答,反問道:「牡丹……柳容煙……是不是你殺的?」
聽了這話,晁不疑表情一滯,哈哈大笑了起來:「牡丹?」
他覺得很有趣似的,朝著後面的人哇啦哇啦地講了幾句倭語,也有幾個人嗤笑出了聲。
「哦對,你和你那兄弟還不知道,牡丹是我們九龍神會的人啊。」晁不疑道,「牡丹,是我介紹給高湛的,也是我介紹給你的。拂花樓往來皆為長安的貴族高官,是個獲取情報的好地方啊。
「杜公子不會不知道,《孫子兵法》說『無所不用間也』。」
「我早就告訴過你那好兄弟,若要頓悟要做到『逢佛殺佛,逢祖殺祖』——像你這樣的人,更是要做到『逢兄弟殺兄弟,逢女人殺女人』,否則就會落得現在的下場。」
說完,他像泄憤似的,又狠狠地朝著杜月恆的腹部踢了一腳。
第38章
杜月恆哀嚎一聲,氣得發抖,他從來沒挨過這樣的毒打!
只聽晁不疑又道:「我叫牡丹引誘高湛和你,本打算伺機取得信任,或許能得到宰相的舉薦……」
他繞著蜷縮成一團的杜月恆踱步,慢悠悠地繼續:「誰知道,你們兩個公子哥,一個在家中不堪重用,一個平常不務正業,浪費了我大半年的時間……」
聽到他罵自己,杜月恆咬著牙憋出兩個字:「我呸……」
晁不疑又踢了他一腳,愈發惱怒:「這也就算了,誰知牡丹那蠢女人……竟然真的愛上了高湛。
「她居然想要私奔,脫離我們九龍神會!這怎麼行呢?若她將我們的計劃泄露了,那九龍神會世世代代守護的一切不就完了嗎?因此,我這才不得不殺她,哄騙她吃下還未成熟的九龍元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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