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痛苦地呻吟了兩聲,費力地眨了眨眼,好像還了魂,瞳孔之中恢復了神采,結結巴巴道:「爹……爹……我要喝水……」
「水!拿水啊!」
高府的下人又亂作一團,高湛這癔症好了,卻是全府上下歡欣鼓舞。
高大人熱淚盈眶,語帶哽咽,向煙霞客和舒慈深深行了個禮:「煙霞真人,這位姑娘,多謝多謝!」
「高大人客氣了。」煙霞客嘿嘿一笑,得意洋洋。
「若不是您二位今日出手相助,我這兒子恐怕只能廢了……」高大人抹抹眼淚,卻是困惑至極,「這事情實在古怪,還想請問煙霞真人,這白骨怎麼又成了蟲子?我兒吐出的蟲子又是什麼?怎的也一眨眼不見了?」
「這事情說來話長。」他捋著鬍子,敷衍道,「其中道法複雜,高大人只用知道,高公子已將幻蠱吐出,好好休息些日子便可與之前一樣。」
說完,拿起酒葫蘆就想走。
高大人又欠身,不讓他走,「多謝煙霞真人……可其中經緯還請煙霞真人解惑……」
他壓低聲音,終於問出其中關竅:「我兒子,沒殺人吧……」
「跟你解釋了,你聽得懂嗎?」煙霞客一向是個怕麻煩懶得解釋的,又見高大人不讓他走,怪脾氣上來,板起臉孔道:「再說了,你兒子殺沒人殺人,與我何干啊?」
高大人一愣,收起好脾氣,擺出了宰相架子,面帶慍色沉聲道:「煙霞真人這又是什麼意思?」
舒慈見好事讓煙霞客要辦成了壞事,硬是賠了張笑臉,先胡謅一通道:「高大人,我師父的意思是,道法自然,八卦生生相剋,一行有一行的規矩,這解釋起來怕耽誤您的時間。」
見高大人臉色緩和,舒慈又硬著頭皮說道:「若高大人不嫌棄,在下倒是知道高公子吐出的黑蟲,正是幻蠱的一種。」
她一邊解釋,同時也將自己的推測說出來:「我猜,高公子先是不知何時被下了幻蠱,誤以為自己聽到巨蟲講話,以為那蟲子是牡丹……」
她又瞟了一眼煙霞客,見他抱手合眼,作事不關己狀,既不罵人,也沒打算用桃木劍敲她,便知道自己的思路沒錯,又順著說下去:
「高公子又殺了巨蟲,誤以為自己殺的是牡丹。然後,便是有人作法,在那死蟲子上施加了幻術,將蟲子變為了一攤白骨……
「高公子見了那白骨,又被加強了暗示,更加確信是自己殺了牡丹,悲傷內疚過度,這才失了神智。
「因此,高公子從頭到尾都沒殺過人,他殺的只有蟲子。」
煙霞客聽完,睜開眼睛,捋了捋鬍子:「哼哼,不錯,大理寺沒白去,是比以前聰明不少。」
高大人聽完目瞪口呆,想了一會怒道:「這來驅魔辟邪的晁不疑竟然是個騙子?!」
這不僅是個騙子,那幻蠱說不定都是他下的呢。舒慈心中罵道。
「不,」煙霞客卻收起了散漫的神情,突然嚴肅認真道,「他不是騙子。」
其餘二人驚呆,瞪著眼,等著煙霞客將話說完。
「此人的幻術極為精湛,剛剛我與呆徒用的是金光現形陣——大唐需我用上此術的人不出三個。」他語氣上竟有幾分憂慮,「他那幻蠱,亦是精心培養,害人於無形。
「聽說此人來自倭國,我想他一定精通兩國陰陽之術,才有此深厚功力。
「不過,他為何要用這異術為難高大人——」他話鋒一轉,又恢復了百無聊賴的神情,「就跟我沒關係了!」
第23章
高大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漲紅臉,又謝過煙霞客。
煙霞客早就呆得索然無味,兩手一抱,全當行了個告辭禮。
舒慈卻一欠身,將那土坑裡的巨蟲屍體裝進包袱里。
「你要那玩意兒幹嘛?」煙霞客面露厭惡,「泡酒啊?噁心不噁心?」
泡了給你喝!舒慈心中頂嘴道,但嘴裡卻說的是:「師父您是來鬥法的,我是來破案的。您就不好奇這蟲子是什麼嗎?」
煙霞客是一點都不想搭理她了,胡亂搖搖頭,二人便往外走。
一出高府的大門,卻見杜月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候在不遠處,身邊還立著兩個小山一樣高大的漢子。
那二人俱是身材彪悍,身長過六尺,梳盤頭長編——舒慈看得眼熟,這不是胡阿烈身邊的哼哈二將嗎?
正疑惑間,杜月恆瞧見他們,揮著手激動地大喊:「舒姑娘!師父!這邊!這邊!」
不等舒慈開口發問,杜月恆便親熱地喚道:「師父!今天這鬥法斗得怎麼樣?鐵定咱們煙霞真人大獲全勝,您說,我說的對不對?」
這恭維煙霞客受用得很,嘴角快要咧到耳根,大笑道:「那是自然,區區東洋邪術,怎能與我煙霞真人相提並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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