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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恆小聲道:「是說覺順大師超越生死輪迴,將獲得永恆的安寧與解脫。」

「這位施主說得正是。」慧空點頭道,「按佛家儀軌,師父遺體應儘快沐浴更衣,準備超度後事。」

舒慈急了,擔心這覺順大師之死未經仵作檢查,就匆匆下結論,便問道:「還想請問,覺順大師平日身體如何?是否患有宿疾?」

慧空思考後答:「平日師父身體康健。」

「既然覺順大師平日無恙,今日猝死,或許還是謹慎確認為上。我這個大理寺的剛巧在場,雖不是仵作,但可粗略一看。是否要報官處理,由上座定奪。」

舒慈這話滴水不漏,叫人找不出理由拒絕,慧空揮了揮手,讓幾人將遺體放下。

舒慈上前,先檢查覺順大師脈搏,然後翻開眼皮查看瞳孔,又觀察遺體臉色,均無異樣後,便朝杜月恆使了個眼色,幫她將遺體翻過來。

杜月恆面露難色,他還未如此近距離地直面過遺體。只能苦著臉,抬起覺順大師的腿,與舒慈一起將遺體翻了個面。

果然,在覺順大師脖頸的後側,有一塊不規則的、烏青的小圓斑,斑痕四周又有一圈密密麻麻的紅疹。

舒慈指著這塊圓斑:「慧空師傅,請問這痕跡可是覺順大師生前便有的?」

慧空搖了搖頭,「貧僧慚愧,未曾注意過。」

「覺順大師今日,可有什麼異於往常之處?」

慧空又搖了搖頭:「今日貧僧一直在忙著熔化金箔,準備佛身度金之事,未注意到什麼異樣。」

見慧空未有什麼動作,舒慈又道:「慧空師傅,覺順大師脖頸處有異狀,我非專業仵作,辨不出這痕跡的來由,不管是大師生前病痛還是外力所致……在下認為還是報官確認的好。」

她這話仍是周全嚴密,慧空點點頭,吩咐了身邊一個小和尚後,便向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舒慈想在此處繼續等著官差,張了張嘴,還想再找個理由分辨兩句,卻聽得一個女聲道:「閣下是大理寺的?」

她這才注意到,那女官並沒有走,一直在一旁打量著她。

「在下正是大理寺舒慈。」

舒慈疑惑,那女官問完又不再說話。

杜月恆在一旁腦子轉得飛快,掐了掐舒慈,朝那女官和慧空欠了欠身,便拉著她往外走。

舒慈不解其意,還想將杜月恆的手甩開。

杜月恆不管她,反而拽著她走得越來越快,在她耳邊急切道:「嘉陽公主篤信佛教,曾在天仁寺修行……那肩輿估計就是她的。覺順大師突然圓寂,定是公主要入內超度,你還不快走……」

舒慈這才發現大殿門前早已空無一人,除了那華麗至極的肩輿還停在原處。

她恍然大悟,腦海里驀地響起李元信的聲音——「這事大理寺能摻和嗎?」,腳下不禁加快,踩起小跑步離開。

***

覺順大師圓寂之事,很快便傳遍了長安城。

恰逢佛誕,又在金身重度儀式之時,覺順之死一夜之間便成了一樁傳奇。

有的人說,他當日親自在場,只見佛像金身剛一塑好,那覺順大師便屏息倒地,深色安詳。突然間,大雄寶殿四周金光乍起!那覺順大師一定是當場肉身成佛,去了極樂彼岸,在場的人都是撞上了大運,應該隨喜讚嘆!

有的人說,不對,當日分明是天仁寺天有異象,覺順大師倒地後,一朵彩雲從天飄下,正是觀音乘坐七彩肩輿而來,見覺順大師功德圓滿,便帶著他一同乘上五彩祥雲,覺順大師拒絕,那觀音便翩然而去,留覺順大師人間涅槃……

有的人不信佛,便嘲笑說,高僧修佛,卻不知自己死期將至,實在可笑。難怪是聖人崇道抑佛,天仁寺大勢已去,有那閒工夫吃齋念佛,不如好好幹活!

這故事越傳越邪乎,舒慈不得不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先與三寶、敖瑞說一遍,又同主簿、其他司務說一遍,最後和李元信又說了一遍——那大雄寶殿既無金光,也無彩雲從天而降。那七彩的肩輿是不知哪家皇親國戚的,專程參加佛誕節罷了。佛誕節當日,就是覺順大師無緣無故向旁邊一倒,當場圓寂。

可奇怪的是,遺體分明有異,卻不見縣衙的人將案件移交給大理寺。舒慈左思右想,又將此事寫成卷宗秉了李元信。

李元信自然是將她叫過去,將卷宗退回,恨鐵不成鋼道:「天仁寺的事,朝堂上誰不是避之不及,你啊你……你就當作,那高僧他是因病猝死,那寺院的和尚都不急,你急什麼?」

舒慈照例賠著笑敷衍了幾句退出去,心中仍是愁雲密布,一團亂麻。

可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回了緝妖司,又見杜月恆與玉蓮呆坐在門口。

這杜月恆舒慈已經見得熟悉了,甚至不覺有異,只是玉蓮來得稀奇。

玉蓮見她回來了,一躍而起,便是一句:「舒姑娘,不好了!——柳容煙她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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