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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杜府大門,便不斷有人拱手點頭與杜月恆打招呼道,「二公子。」

杜月恆顧不上搭話,只是點點頭,目光直視,帶著舒慈沿著迴廊左拐右拐,急匆匆地往前走。

舒慈這才反應過來,這鴻臚寺少卿杜月昇不正是杜月恆的兄弟嗎?這人兄弟慶生,他卻跑到拂花樓祭奠一個歌伎?思及此,她不由得猶疑地掃了他一眼。

「我素來與兄長不睦,」杜月恆好似感覺到她的眼神,沉下臉道,「又最討厭這酒席宴會,應酬接待、逢場作戲、迎來送往,有什麼好玩的?我是真心將牡丹姑娘當朋友,心裡難過,才去了拂花樓。」

說話間,兩人來到設宴大廳一側的迴廊,從這個角度堪堪可望見裡面,賓客們已經散作三三兩兩,正喝酒談天。

正座的男人模樣與杜月恆有六、七成的相似,只是臉型更方正,眼神銳利,多了幾分正氣凜然。

「那是我哥。」杜月恆抱著手,朝著那男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他左手邊第三個便是我要你看的人,晁不疑。」

舒慈順著他的眼神望去,晁不疑一人獨坐,臉部輪廓立體,蓄著絡腮鬍,雙頰喝得通紅,雙眼微閉,似在休息。

舒慈皺了皺眉,「杜公子,我這異瞳是可以辨妖,但不是千里眼啊,這距離太遠,我看不清。」

杜月恆扁扁嘴,「那你要多近才能看清?要不,我一會帶你進去,就說你是拂花樓新來的舞伎,你便趁機看看?你想叫什麼花名?綠梅如何?」

「你帶我進去,我與晁不疑面對面,突然眼睛金光一閃,怕這一屋子的人都要當我是妖怪邪祟,像杜公子先前一樣,將我抓個正著,那可怎麼辦?」舒慈翻了個白眼。

「那一會我們跟在他後面。你能從後腦勺看嗎……」

杜月恆正同舒慈論得激烈,突然不響,望著大廳內,皺起了眉,露出極為困惑的表情。

只見,一個蒼白瘦高的男子正俯身在晁不疑耳邊說話,語畢,兩人便欲起身離席。

「怎麼了?」

「跟晁不疑說話的,就是牡丹提起過的那位公子……中書令高大人的兒子——高湛。」

聽了這話,舒慈一閃身,立刻跟上那兩人的身影。杜月恆緊隨其後,嘴裡嘟囔著,「我就說那個晁無疑有問題吧……」

杜月恆剛走出迴廊,便被熟人攔下,要寒暄兩句。舒慈不管他,全副精力都在那兩人身影上,大步流星,隨著他們走進了庭院。

只見,晁不疑和高湛一同走進了院中的一間涼亭。舒慈便躡手躡腳地躲在旁邊的一塊假山後,隱在搖晃的竹影中。那兩人的談話隨著晚風吹進了舒慈的耳朵里。

只聽,高湛先開口說:「晁先生,在下今日是有一事想請教。」

「高先生但說無妨。」

舒慈將頭移出假山一點,只讓這兩人出現在左眼的視野中,隨後聚精會神於左眼。

灰色的瞳孔又是金光一閃。

那兩人身後皆顯現出模模糊糊紅色的人形。

這兩人都是貨真價實的人。

高湛似乎察覺到什麼,往假山一瞟。舒慈已經再次悄無聲息地藏在假山竹林的陰影中。

「高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高湛拍了拍自己慘白的臉,振作精神道,「我剛剛似乎看到,有什麼光亮一閃,興許是野貓的眼睛吧……也或許是我又出現了幻覺,晁先生……」

他的聲音顫抖起來,牙齒碰著牙齒道,「我今日似乎也是出現幻覺了,我竟然聽到了蟲子說話……那聲音竟與死人一模一樣……」

「高公子所說是何人?」

高湛不答,語無倫次道,「那蟲子一直叫我的名字,那人的死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為何要來尋我……我一定是遇上了什麼妖物邪祟!這世間怎麼會有會說話的蟲……」

他幾乎要哭出來,「……我就是想問先生,在你們倭國遇到這種事情要怎麼辦?是否有什麼驅邪除鬼的法子?」

「抱歉,高公子,我雖然來自倭國,但不是法師,不會驅鬼的法子。」晁不疑道,「我想高公子或許是悲傷過度,思念成疾,才會以為自己聽到蟲子發出故人的聲音。」

高湛絕望地大聲抽泣了一聲。

晁不疑又說:「不過我倒是聽說過這樣一個故事,臨濟禪師曾告誡弟子,『欲得如法見解,但莫受人惑,向里向外,逢佛殺佛,逢祖殺祖,逢羅漢殺羅漢,逢父母殺父母,逢親眷殺親眷,始得解脫』。(注)」

「逢佛殺佛,逢祖殺祖,逢羅漢殺羅漢,逢父母殺父母,逢親眷殺親眷……」高湛呆若停滯般,重複著這句話。

「正是如此,我想高公子應是被自己的執念迷惑,所以看不清真相。若不能手起刀落,殺死執念之源,怕是會深陷幻覺之中,不能自拔。」

高公子又默默重複了那高升莫測的禪語,如醍醐灌頂,激動地握住晁不疑的手,「晁先生,人人都說你精通佛法,果然名不虛傳!如今真是解了我的困惑。今日多謝,多謝!」

說罷,二人又有說有笑,走出涼亭,往宴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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