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恆聽了這話思索片刻,又仰頭喝了一杯酒,不急著辯駁,轉頭問舒慈:「舒姑娘,還想請問牡丹姑娘如何遇害的?為何你如此相信玉蓮的話,牡丹姑娘一定是和某位人物私奔?」
舒慈真想翻個白眼,這位公子氣定神閒,長官似的問自己話,而自己理虧在前,不得不老老實實。
她將故事粉飾一通道:「那青龍寺佛堂有人曾見到牡丹姑娘,午夜時分,左顧右盼,似在等人。」
「那你剛剛驗我的真身,應是懷疑這元兇是妖了?」
舒慈繼續掐頭去尾,「牡丹姑娘死狀有異,不像常人所為。」
杜月恆一邊把玩著酒杯,一邊思忖道:「那青龍寺有一尊地藏菩薩,是二十年前天仁寺請工匠雕刻。佛像手執降魔印,竟有妖怪在佛堂作祟?那麼它必是修為極高。」
這紈絝公子竟對佛學有了解,分析起來頭頭是道。舒慈不禁認真與他討論起來:「不瞞您說,牡丹姑娘死後,那佛堂的佛像被人打碎了。」
「哦?」杜月恆懷疑道,「這佛堂還有其他人目睹牡丹姑娘被害?不然你怎麼知道是她死後被打碎的?」
舒慈糊弄不下去了,便講出了石妖機緣巧合下被雕成了佛像一事。
玉蓮聽得一驚一乍,那杜月恆卻是哈哈大笑,「有趣!世間竟有如此奇事,妖成了佛,佛竟是妖。」又皺眉問道,「那這佛像肚子裡的東西去哪了?」
「佛像肚子裡的東西?」
「一般寺廟大動干戈專程雕刻的佛像,會將高僧舍利、經書之類的寶物等納入其中,供信徒瞻仰。青龍寺本是天仁寺的分寺,按理說佛像中應當有伏藏之物。」杜月恆解釋道。
舒慈搖了搖頭,既沒在佛堂找到這些東西,也沒聽那石妖說起過。
「難道說殺害姐姐的人,還將這舍利之類的偷了去?」玉蓮一臉茫然,猜測道。
三人又一次沉默。
「不過,」杜月恆將壺裡的最後一滴酒倒進酒杯,出聲道,「牡丹姑娘倒是真的與我提起過一個人。」
「誰?」其餘二人異口同聲。
「但我看你今日只能請玉蓮邀我出來,想必你要見到這人也是極為困難。你手頭現下又沒有證據,想要繼續查案肯定難上加難。」杜月恆盯著手中搖晃的酒杯,徐徐說道,「不過,你只要幫我一個小忙,我便帶你去見他。」
說罷,他抬起眼睛,注視著舒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第5章
「杜公子請講。」舒慈拱了拱手道。
「我要你幫我辨一個人,是人,還是妖。」
舒慈一時語塞,「杜公子,在下雖然有一雙異瞳。但大理寺有大理寺的規矩,還想請問,你要辨的是什麼人?」
杜月恆思索片刻,「我既要請舒姑娘幫忙,也就不瞞你。我要辨的人叫晁不疑,這人是我家的門客。」
「為何懷疑此人是妖?」
杜月恆將空酒杯立在桌上,抬頭望天道,「我的直覺。」
舒慈忍住嗤笑出聲,還想再爭辯。杜月恆又說:「今日算你運氣好,鴻臚寺少卿杜月昇在府上設宴慶生,晁不疑此刻正在參加宴會。
「我自然可以帶你去,只是你這身衣服不行,一身夜行服,在宴會上太扎眼。玉蓮,可否請你將衣服借舒姑娘一用?舒姑娘扮成舞伎,隨我走一遭。」
舒慈急了,這杜公子不把自己當外人,將她安排得明明白白,「杜公子,恕難從命,這夜行服是官家制式,不可隨意更換。我不是不幫杜公子這點小忙,但可以擇日再……」
杜月恆轉了轉立起來的酒杯,空酒杯便在桌上滴溜溜地旋轉起來。
他打斷她道,「如果我說,牡丹姑娘與我提起的那位公子今日也在這宴席上,你是去,還是不去?」
舒慈啞口無言。
***
戌時過半,長安城的街市已是四下無人,萬籟俱靜,天上一輪明月高懸。正所謂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坊間只聽得那尚書令杜府傳中出陣陣歌舞伎樂、笑罵交談之聲。
宴席已近闌珊,杜府門口此刻正有賓客送別。
杜月恆領著舒慈大搖大擺地便往裡走。
舒慈已經換上了玉蓮柳綠色的襦裙縵衫,又戴上了一層面紗。畢竟這府上賓客盈門,儘是官場要員,若是出了什麼差錯她可擔待不起,只能猶抱琵琶半遮面,祈禱沒人認出她來。旁人只當她是跟著杜二公子而來的舞伎,一路暢通無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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