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得惡劣、骯髒。
魏可萱腦子嗡然,忽地頓住腳步停下來看他。
噩夢。
是令她膽寒、恐懼的噩夢。
那是她永遠不願意想起的過往。
她快要忘記呼吸,屏息止氣,臉色蒼白,仿佛瀕臨死亡一般。
魏可萱厭惡、唾棄那段過往,來不及多想,她提腳就跑。
男人拉住她的手,把她拽回來,那雙不老實的手在她的臉上摸了又摸,「你跑什麼跑,這麼多年沒見,老子還以為你跑了,結果還在這兒啊,既然碰見了,不如今天跟我敘敘舊,好好陪陪老子?」
「滾開——」
魏可萱大力把他甩開,轉身就跑。
男人沒把她放在眼裡,一個不留神被她甩到踉蹌退了幾步,「他奶奶的。」
醉酒的男人罵出聲,扔掉手裡的啤酒瓶,啤酒瓶甩在濕漉漉的地面,發出噼里啪啦的破碎聲音。
所謂中年發福,說的正是現在這個男人,男人年輕的時候去過下街的次數可不少,其中一次,就是去的魏可萱那兒,畢竟像那時候她這麼年輕的可不多。
男人對她有些印象,甚至打算之後再去來著,可惜好景不長,沒過幾天下街就被警察查封了,下街里的女人也不知去向。
從此他的樂趣倒是少了一大半。
不過男人也沒想到魏可萱居然還留在清流鎮沒走。
他快步走上前,捂住魏可萱的嘴巴,拉住她的手,用蠻力把她拖進附近一條巷子裡。
魏可萱用盡全身所有力氣掙扎,可女人的力氣終究抵不過男人,她的淡紫色裙子被拖髒,沾滿一大片的雨水和淤泥。
「放開我——」魏可萱用腳踹他,發狠地咬男人去撕自己衣服的手。
男人的笑貪婪、骯髒,見魏可萱還在蠻橫地反抗,男人扇她一巴掌,「動什麼動!你以前不就是靠這種下賤生意賺錢嗎?現在裝什麼清高!讓老子爽快一下,老子給你錢就是。」
錢嗎?
魏可萱倒是真的很需要錢,她想要幫樓鞏的媽媽,她不想看著樓鞏失去母親,她想要錢去給樓鞏媽媽治病。
魏可萱掙扎著,慢慢地,她也不再掙扎了。
事實就是,無論她再怎麼掙扎,她都無法從男人手底下逃脫,無論她再怎麼拼命喊求救,還是像很多年前的黑屋一樣,所有的門上了鎖,緊閉著,她逃不出去,也不會有人來救她。
她的目光慢慢變得空洞,宛如一潭死水,身體也任由男人擺布著,沒有自己的意識和舉動,仿佛一具死屍。
魏可萱看著漫天細雨和黑沉沉的天空,她想,這世界真的好暗,她好想做一場永遠都不用醒來的夢。
在夢裡,她還是那個幸福地生活在爸爸媽媽身邊的女孩,她沒有遠離家鄉,更沒有被拐賣到這裡受人脅迫做下流勾當。
冰冷的雨打濕了魏可萱的頭髮,密密麻麻的雨珠停留在她的臉頰和肌膚上,她還是一眼不眨,眼神空洞無光。
她好痛啊。
心被世界撕扯的痛。
樓鞏離開以後,樓鞏叫來盯住謝女士的護士一直看著謝女士。
謝女士告訴護士她不胡來了,向護士要到了魏可萱的手機號,想親自打電話給她道歉。
雖然樓鞏正在去找她的路上,但謝女士還是不放心,對於她對魏可萱所說的那些,她實在於心有愧,過意不去。
但魏可萱的手機開著靜音,此刻被醉酒的男人甩在一邊,無人知曉。
謝女士疑惑,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她又慌又不接,「這不應該啊……」
大雨滂沱,淋濕甩在一邊兒的手機,屏幕常亮不暗,本該接電話的人卻來不了。
樓鞏也在打她的電話。
他從醫院跑出去,去花店找她,去她家裡,始終沒看到她人,他心慌,害怕,擔心魏可萱出什麼事。
雨下得很大,風颳得道路兩邊的樹左搖右晃,樓鞏全身被淋濕,奔跑在大雨中。
到處找她。
第54章
雨停了,魏可萱環膝縮在角落裡,身子不停地發抖,頭髮濕漉漉的,一點兒沒幹。
屋檐下傳來滴滴答答的雨滴聲。
她的額頭處已分不清是冷汗還是雨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