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她就有想過未來可能會發生事變,所以提前做足準備?
連翹也不知道。
現在的她只想趕快回去通知螢火蟲姐姐還有被關起來的其餘女孩,她們可以逃出去了。
生的希望再一次擺在眼前。
連翹鑽進暗道里,往回爬,她一刻也不敢停歇,不停地加快速度,想要快一點,再快一點。
終於,她爬到了盡頭,推開可以挪動的地磚,爬上地面。
「姐姐,我回來了,我們有救了!」
她的臉上洋溢著笑容,迫不及待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所有人,但同樣也記得把聲音放低,不讓外面的人聽見。
圍坐一團的女孩在嘀咕:「她死了嗎?」
「看起來好像是死了。」
連翹的聲音響起,所有人回頭,詫異又茫然地盯著她以及她身下的地洞。
有人站起來大呼:「快看!那裡有暗道!」
一時間所有的女孩都朝連翹腳下的地洞撲過去。
連翹的笑容慢慢凝固,她不懂,為什麼沒有看到她的螢火蟲姐姐,她人呢?
當所有女孩朝另一個方向跑去,連翹終於看見剛才被遮擋的視線里,躺在牆邊一動不動的短髮女孩。
她的衣服被撕爛,東一塊西一塊地掉在地上,衣不蔽體,身上除了舊傷,還有新添的大大小小的指甲印,臉上也紅腫不已,紅紅的巴掌印是那麼刺眼。
「姐姐——」
連翹驚慌跑過去,難以置信地看著短髮女孩躺在自己眼前,可是卻一動不動。
「姐姐,醒一醒,你怎麼了?」
她的眼淚就像驟然變天降落的雨,潸然落下,用手指去探呼吸。
呼吸是停止的。
「姐姐……」
連翹的眼淚洶湧,無論她怎麼喊,怎麼去搖她晃她,她都不再睜開眼睛。
她跑到其餘女孩擁堵的角落,抓住一個女孩問:「她怎麼了?好端端的她怎麼死了?」
女孩回答她,吞吞吐吐,「就……剛剛外面的兩個男的想□□她,她一直反抗,男的打她,一失手,掐她脖子,就……」
連翹拽住女孩的手放下,空洞地盯著昏暗角落裡的女孩,她開始自責,如果她剛才沒有丟下她,自以為是一個人跑出去摸查情況,是不是她就不會這樣了?
青衣女孩瞪了連翹一眼,「死都死了,還看什麼啊。」
連翹木訥地挪動腦袋看她,青衣女孩脖子上的藍玉髓格外乍眼。
她失魂落魄出聲,「她的墜子,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青衣女孩傲慢不已,「我拿過來,就是我的。憑什麼唯一可以被買走活下去的人是她啊,就因為這個昂貴的墜子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要做這唯一可以活命的人。」
連翹目光掃過所有人,「剛才她被欺負,你們為什麼不出聲,不幫她?」
青衣女孩代表眾人開口,「你瘋了吧,我們幫她?你是嫌我們死得還不夠快是嗎。」
連翹不理解,不明白,她心裡好難受,就像有人拿著刀在割她的肉,一刀又一刀。
所以……是她害了她的螢火蟲姐姐嗎?
她以為這樣至少可以護著她一點兒,可是這墜子卻給她引來了殺身之禍。
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好心居然會讓她遭受別人的嫉妒,在生命垂危之時,被所有人冷漠相待。
連翹回到短髮女孩身邊半跪著,牽起她的手,把自己放在兜里的螢火蟲玻璃瓶重新放回她的手裡。
短髮女孩的手是無力的,她便緊緊攥住她的手,讓她握住玻璃瓶。
她悲痛地流眼淚,卻還不敢發出一點兒多大的聲音,「對不起,對不起……」
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孩就像跳動的火焰,在她的心上燙出一個洞,窟窿洞裡填不滿愧疚。
見到有通道,關在密室里的所有女孩全都按奈不住跳下去,這是她們可以逃生的唯一機會。
連翹半跪在短髮女孩身邊,低著頭,沉默著,一言不發。
那邊的女孩有多喧鬧擁擠,她這邊就有多淒涼寂靜。
沒多久的時間,其餘的女孩全都跳進暗道里去,不見了蹤影。
連翹還守在短髮女孩身邊,默默陪著她,沒有要走的打算。
她還在懊悔,如果她沒有自以為是離開,她的螢火蟲姐姐就不會受到欺負,也不會在孤立無援的時候無人救她。
她想,都怪她,她是個罪人。
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齊磊帶著田永貴進來領人,卻看見屋子裡除了這兩個女孩,其餘的人都不見蹤影。
「TM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