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不了豁出去。
「啥?什麼來?」
李空山剛剛一門心思撲在罵「水龍頭」這件事上,加上衛生間裡開著暖風,他沒能太聽清外面的連翹在說什麼。
直到他回頭,看著門把手正一點點、一點點地被按下,他瞬間瞳孔放大,整個人瞬間變得不淡定。
「我去!」
李空山左看右看,一邊去拿毛巾遮住自己必須遮住的下半身,一邊走到門口把門擋回去。
他的臉上泛起紅暈:「喂!你幹什麼!」
連翹驚喜撒手,像是鬆了一口氣,「呀,李空山,原來你沒事。太好了,我以為你剛剛摔地上爬不起來。」
李空山重新把門關上,微眯著眼睛,雙手交叉端在身前,「你這個小色女!我看你是想占我便宜吧!」
連翹剛才實在太害怕李空山摔地上爬不起,腦子沒想太多,現在的她倒是更加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顯得是如此「特意」。
她回到陪護床上坐好,支支吾吾,「才沒有啊,你想得真美,我要是想占便宜,也輪不到占你的便宜好吧。」
「好哇你。」
勝負心被激起,李空山快速地把衣服套上,開門蹦跳著走到門口,「你個女娃娃,一天到晚不想著天天向上,居然想著這些事情,甚至連占便宜的先後主次心裡都有數了?」
「你老實交代!還有誰!」
李空山就像審視煩人一般審視著連翹,眼神堅定得就像要連翹在自己的目光下「暴露原形」。
「什麼還有誰,李空山,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現在被你越說越亂,我都差點被你帶偏了。」
連翹起身站起,走到李空山身前,伸出手,「吶,我饞扶著你回去吧,剛剛蹦來蹦去,肯定很累吧?」
「累什麼累,不累。」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李空山無視連翹伸出來的手,逞強著非要單腿蹦回自己的病床。
他背靠著立起來的枕頭坐好,把自己當「皇帝」一般,囂張說:「車羽羽,剛剛受你驚嚇,導致我沒有順利洗好。現在我命令你,讓醫生給我把紗布拆咯,我——要、洗、澡!」
「洗什麼,不能洗。」
連翹一臉堅定地在李空山病床邊坐下,「李空山,你現在是病患,能把命撿回來就不錯了,邋遢點咱就邋遢點唄,活著最重要。」
她把被子搭在李空山身上,「聽話啊,忍一忍,別拆紗布。難道你還想等血崩以後,再讓醫生給你縫幾針?」
李空山望著連翹,張開嘴,欲言又止。
好吧,她這個威脅方法還挺管用。
李空山試探性地把腳下的被子踢開,笑容掛在臉上,像個小孩撒起嬌來,「車羽羽,可是我真的很想洗澡,我覺得我身上黏糊糊的。」
「行。」連翹拿起李空山的手機,「這樣行不行,我給小海哥打電話,讓他來幫你擦擦身子。」
她看向牆壁上的掛鍾,「現在也不晚了,小海哥趕過來還得花些時間,不如你先睡一覺,等小海哥到了,我再叫醒你。」
「好!」
李空山像個非常容易滿足、容易哄好的孩子,他把身子縮下去,順從地躺好,閉上眼睛,難得安靜一次。
「那說好了,等小海到了,你再叫醒我。」
白折騰好一會兒,李空山的確也困了,閉上眼睛的他沒多久就睡著,黑夜漫漫,他進入夢鄉以後,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來。
*
「李空山?」
連翹試探性地喊了一聲,見李空山睡得很熟,她便滿意地把手機放下。
她剛才出去打電話時候,小海正在和其他兄弟喝酒聊天,手機放在一旁的沙發上,聲音嘈雜。
撥打過好幾次,小海那邊也沒能聽見。
除了小海外,連翹就不認識其他人。沒辦法,她就只好「親自上場」。
在衛生間用熱水打濕毛巾以後,連翹便躡手躡腳地走到病床邊,她的每一個動作都無比小心翼翼,盡全力不發出一點兒聲音吵到李空山。
她輕輕掀開被子,給李空山身上沒纏紗布的地方擦乾淨。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起初,連翹是不打算私自偷看李空山的上半身身子的,但她發現把頭挪到一邊差點就碰到李空山的傷口。
沒有辦法,她只好收斂害羞,直視李空山,一點,一點地為他擦身子。
連翹第一次發現,原來看起來瘦瘦的李空山其實身上很結實,她想,這也許是李空山常年都在黑武俱樂部練身手的原因。
少年身上的肌肉線條起起伏伏,形狀和輪廓皆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