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初的話是說給宮牆聽的嗎?」
嬴政一怔,面對這連珠炮似的質問竟有些無措,他喉結緩緩滾動,語氣又軟了幾分:「那些話是嚇唬你的,寡人早知你是細作。」
可這話卻如驚雷劈在娮娮頭頂,娮娮的身子猛地一晃,仿佛被人當胸刺了一劍,耳邊嗡嗡作響。
他說早已識破?是何時識破的?很早很早嗎?那往日相處的點滴難道都是他在演戲?
明知她是細作,卻任由她假扮他母親,這是何等扭曲的心思?
思及此,娮娮聲線冷得像臘月井水,連哭腔都凝作冰碴:「你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你母親的?」
「雍城初見便知。」嬴政頓了頓,「怎麼,你當真以為,自己和她長得很像?旁人看不出,難道我這親生兒子也辨不出?」
殿內陷入死寂,兩人目光膠著在半空,娮娮只覺心頭五味雜陳。
他說初見便識破,卻偏要留她在身邊扮演,還將她帶回咸陽宮,後來更騙她說和母親關係曖昧,誘她接吻、同床...
原來從始至終,她都像個提線木偶,被他玩弄於股掌。
那些深夜裡的溫存,那些半推半就的親昵,不過是他滿足惡趣味的戲碼。
她卻還傻傻地以為,那些肌膚相親間或許摻著半分真心。
「所以你說和你母親有私情,全是騙我的?」她的聲音抖得像秋風中的枯葉。
「不然?誰會對自己的——」
「你無.恥!」娮娮猛地推搡過去,可這點力氣不過讓嬴政退了半寸,他蹙眉看她,眼中滿是錯愕。
娮娮氣得臉頰緋.紅,原來自己從頭到尾都是個笑話,是他排遣寂寞的玩物,是暖床解悶的工具。
被識破.身份後他仍與她親近,她曾以為那是動情,如今看來不過是她自作多情。
是啊,他是掃六合的秦王,連王后之位都空置,怎麼會對她這個冒牌貨動真心?
「你從始至終都在耍我是不是?」
淚珠忽地大顆大顆砸落,滾過她顫.抖的面頰,嬴政望著那不斷墜落的淚滴,胸腔里像是被什麼東西塞滿,酸澀得厲害。
耍弄她嗎?
他承認,最初確有幾分戲謔。
可後來呢?他並不覺得。
殿內陷入一片凝滯的寂靜,唯有娮娮急促的呼吸聲在空蕩的殿堂內迴響,她仰著臉望向嬴政,那雙總是含笑的眼眸此刻盈滿水光,眼尾泛著薄紅。
嬴政亦在凝視著她,向來威嚴的帝王此刻竟顯出幾分罕見的無措。
他想否認,可那些傷害確實出自他手,喉結滾動間,終究沒能發出聲音。
見嬴政沉默,娮娮蒼白的唇.瓣被咬出一道血痕,淚珠大顆大顆地滾落,在衣襟上洇開深色的痕跡,每一滴淚都像是灼在心口的烙印,提醒著她那些可笑的真心。
她想起自己不顧一切衝進殿中的模樣,怕荊軻傷他分毫,怕那柄淬毒的匕首刺進他的胸膛。
可她的赤誠換來什麼?是猜忌,是戲弄,是青玉永遠闔上的雙眼。
那些溫言軟語,那些柔情蜜意,原來不過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
多麼可笑啊,她像個被牽線的傀儡,在他掌中跌跌撞撞地起舞。
他輕輕一拽,她便踉蹌著靠近,他稍一鬆手,她便摔得遍體鱗傷。
他笑,她便以為那是溫柔,他沉默,她便以為那是默許。
可原來,他只是在看戲,看她如何笨拙地捧出真心,如何天真地以為,那些若有似無的溫存,會是屬於她的。
她不過是他指尖的一枚棋子,被他隨意撥弄,被他肆意欺辱,被他誘進一場荒唐的騙局裡。
嬴政望著娮娮顫.抖的肩頭,看著她將下.唇咬出血,少女眼中的委屈與恨意如此鮮明,竟讓他心頭泛起陌生的刺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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