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說話的是眼睛赤紅的靖親王。
而最年幼的永昌已經哭了起來,小姑娘甚至不敢哭出聲,只捂著嘴無聲流淚。
永寧坐在母親身邊的矮榻上,她不敢哭,只用帕子給母親擦汗。
仁慧太后的面容尤其慘白。
她目光渙散,整個人幾乎都失去了力氣,靠在軟墊上呼吸都微弱了。
可能無法承受失去兒子的打擊,她一言不發,整個人都陷入沉寂之中。
只有姜雲冉緊緊保護住自己的肚子,她抿著泛白的嘴唇,死死盯著皇貴太妃。
「你騙我。」
「你騙我!」
說到第二句的時候,已經聲嘶力竭。
皇貴太妃姿態閒適,她看著眼前這一場別開生面的悲傷大戲,滿眼都是戲謔和歡喜。
看到他們痛苦,她就高興。
隱忍多年,終於等來了今天,她要好好享受這一場勝利的果實,慢慢品嘗遲來的歡喜。
「我怎麼會騙你呢?我可是景華琰的姨母,是他最親的親人了。」
「從九黎到東陽,非八百里加急軍報,需要三日才能到達。」
「你們猜,這封軍報走了多久?而此刻的皇帝,又陷入什麼險境之中?」
姜雲冉定定看著她,一言不發。
皇貴太妃忍不住得意笑了一聲:「你們以為,沈穆真的身受重傷?」
聽到這裡,仁慧太后的表情終於變了。
她慢慢抬起頭,那雙歷經滄桑的眼眸看著皇貴太妃,眼神中的意味太過複雜,一時間竟分辨不清。
憂傷也好,痛苦也罷,亦或者是對過往歲月的崩塌。
「從一開始,從一開始,」仁慧太后念叨著,「天佑二年那一場大案,罪魁禍首是你跟沈穆!」
皇貴太妃面露驚訝。
她看向仁慧太后,幾乎要大笑出聲。
「你才知道啊,」皇貴太妃嘆息一聲,「如此看來,你的確比不上沈稚,難怪當年她處處壓你一頭,你只能成為可憐又可笑的繼後。」
仁慧太后沒有被這句話打擊,她仿佛終於明白了真相一般,眼角慢慢流出眼淚。
「當年宮裡死了那麼多人,姜家沈家幾乎滅了全族,」仁慧太后說,「那麼多血,那麼多命,沈秧,你們好狠的心腸。」
皇貴太妃的眼眸慢慢落在仁慧太后的身上。
「我狠?姚若蘅,你怎麼不去問問你的好丈夫,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
「你以為沒有他,通敵叛國的最終如何確鑿?你以為沒有他,沈家主宗因何滅門?你以為沒有他,一力推舉他登基為帝的姜太傅又如何會滿門抄斬?」
「他就是個自私自利陰險狡詐的小人,因為不滿沈家功高震主,不滿姜氏在朝中赫赫聲望,便自導自演了這一場戲碼,而我們這一支沈氏,不過是他選出來的工具罷了。」
皇貴太妃說著,臉上露出怨恨的神色。
「然而等一切事成,他卻又背信棄義,答應我的事情,一件都沒做到。」
「最後,我只是個可笑的賢妃。」
她的聲音在花廳里迴蕩,所說的每個字,似乎都震驚著眾人的心神。
除了不知當年事情的幾個孩子,就連彭尚宮面上都露出驚恐神色。
涉及先皇,涉及那些陳年舊案,顯然不是她一個宮人能隨意聽的。
還好方才宮人都被驅趕出去,此刻花廳中只有年邁的彭尚宮和姜雲冉身邊的青黛。
仁慧太后聽到這裡,面上所有的傷痛都褪去,她用帕子擦了擦唇角的血跡,扶著女兒的手慢慢坐起身來。
「沈秧,你今日把事情全盤托出,不怕以後落得個獲罪下獄,滿門抄斬的下場嗎?」
「你不怕牽連子軒和王妃,連累新出生的孫兒?
仁慧太后的聲音很虛弱,但她面容沉靜,似乎此刻又是那個屹立後宮二十年的皇后娘娘。
皇貴太妃難以置信的笑出聲來。
「我怕什麼?」
「等我兒成了皇帝,我成為攝政太后,你們這些人說話,誰還會聽,誰還敢聽?」
的確。
只要她謀劃順利,今日所說的一切,都是一句玩笑,而聽這些玩笑的人,到時候也只會是一抔黃土。
皇貴太妃已經收到了九黎傳來的消息。
她距離勝利,只差最後一張傳位詔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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