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憑什麼!」
「這賤人,這賤人,我要殺了這賤人!」
阮含珍嘶吼著,就要往前撲上來。
但素雪卻仿佛嚇著了,沒能立即攔住她。
於是,阮含珍就這樣嘶吼著滾落在地。
她「啊」了一聲,素雪才趕忙上前,伸手就要扶她。
「娘娘,無事吧。」
「別碰我!」
阮含珍爬跪在地,披頭散髮,狼狽極了。
她跪在那猶如一頭尋找獵物的獵狗,滿眼都是血腥。
「我要殺了她。」
阮含珍重複了那句話,然後才說:「我要讓她把欠了我的都還回來,我要讓她生不如死,血債血償。」
素雪蹲在她身邊,垂眸看著她纖細的脖頸。
「是啊娘娘,殺人償命,血債血償。」
阮含珍慢慢直起身,她握住素雪的手,眼睛裡慢慢流出眼淚。
「素雪,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素雪回望著她:「娘娘,奴婢是娘娘的奴婢,但憑娘娘差遣。」
阮含珍狠狠擦乾眼淚。
她站起身,衣衫不整站在殿閣中,看著昏暗的臥房。
窗邊的花瓶里空空如也,掃洗宮人就連地都不掃,更不用說每日鮮花。
屋子裡有一個很悶的氣味,果缸也都空了,無法散發水果的香氣。
因她時常不小心打翻茶杯,地毯上都是斑駁痕跡,但典物局不肯送來新地毯,就只能將就著用。
這破敗、髒污、讓人忍無可忍的寢殿,她已經住夠了。
她要搬出去!
阮含珍的眉眼前所未有的凌厲。
被關禁閉之初,她還算平靜,母親過世之時,她也不過是哀痛而已。
但兩個月熬下來,聽聞仇敵風光高升,被滿宮稱讚,她再也忍受不住。
這一刻,阮含珍徹底瘋了。
她想要除掉姜雲冉,讓她死無全屍。
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你去一趟……說我要見她。」
素雪有些遲疑,她壓低聲音道:「可是娘娘,咱們東配殿除宮人,其餘不允許進出。」
阮含珍冷笑一聲,道:「無礙,她會想辦法來見我的。」
「你告訴她,我都知道了,她就會來的。」
「娘娘,究竟是什麼事?」
阮含珍拍了拍她的手,道:「此事你不知,還安全一些,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陷入危險的。」
素雪眸子一閃,她乖巧低下頭,道:「是,奴婢盡力而為。」
此時的聽雪宮,正歡聲笑語。
姜雲冉升為昭儀,自然要宴請各宮姐妹。
不過周宜妃和梅賢妃都是禮到人不未至,其餘諸妃都有到場。
春日宜人,陽光溫暖,前院中的那顆四季桂新綠抽芽,盈盈點綴枝頭。
姜雲冉讓宮人在院中搭了棚子,直接擺了一張圓桌,便同各宮姐妹一起,坐在院子裡用膳賞景。
席間,姜雲冉特地敬了慕容昭儀一杯酒。
「多謝姐姐這些時日的幫襯,否則我是真忙不過來。」
慕容昭儀舉杯淺笑,直接一飲而盡:「好說。」
兩杯青梅酒一飲而盡,慕容昭儀灑脫地翻倒酒杯,顯示自己的豪邁。
「只要不讓我日日操心,幫你算幾次帳,簡單得很。」
蘇寶林溫言軟語:「也不知姜姐姐使了什麼手段,才讓慕容姐姐同意看帳簿,怕是得千金萬兩吧?」
她這話一說,眾人一起笑了起來。
慕容昭儀是出了名的不耐煩這些瑣事,推脫過數次,現在終於有姜雲冉出來主持宮事,立即一推乾淨。
她能幫忙算帳,真是稀奇事。
「千金萬兩不用給,她威脅我,說我要是不幫忙,就讓太后重新給我安排差事。」
慕容昭儀笑呵呵地說:「可真是太嚇人了。」
就在一片和樂聲里,韓才人忽然開口:「再過幾日,阮寶林就能出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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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韓才人,姜雲冉每次瞧見,都覺得她很奇怪。
她是一個非常矛盾的人,以至於除了姜雲冉,就連慕容昭儀都看出她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