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只是個尋常繡娘時,不過只見我一眼,屠刀就已經落了下來。」
「被害只能忍氣吞聲,即便是病了死了,*也不能反抗嗎?」
姜雲冉的詰問一聲更重一聲,說到最後,她整個人都開始顫抖。
眼淚就噙在眼眶裡,堅強著不肯落下。
她的怨恨,第一次清晰呈現在他面前。
景華琰忽然沒了言語,他安靜凝望她,聽著她一句句的質問。
「陛下,你告訴我,若是你又該如何?」
景華琰的怒火在碰觸到姜雲冉眼淚的剎那間,便煙消雲散。
不知為何,一股莫名的情緒激盪在胸口中,讓他完全無法平復。
怒氣消散,他冷靜解釋。
「朕從未說過不能反擊,也從未制止你任何行為,朕只是不願你落入危險境地中,」景華琰呼了口氣,想要伸手握住姜雲冉顫抖的手臂,「你可知世事無常,若你沒能把控全局,受傷流血,又當如何?」
姜雲冉卻一把推開了他的手。
她眼底一片赤紅,此刻只有激烈的怨恨。
她對於阮氏的憤懣從一開始就展露無遺,景華琰也曾查過,卻不知這些恨意究竟來自於何處。
淮水溧陽縣的姜雲冉,同阮氏沒有任何瓜葛。
她同他好似說過許多真心話,可唯獨這件事,她一字都未吐露。
這是姜雲冉的禁忌,是她無法宣之於口的束縛。
經過昨日之事,景華琰已經能確定,她同阮氏的仇怨不死不休。
這讓他心中難得升起不安。
這股不安,也漸漸化為了憤怒。
憤怒她的隱瞞,憤怒她的偏激,憤怒她的不信任,也憤怒她不顧自己,也……不顧念他。
「我不怕。」
姜雲冉語氣異常堅定,她盯著景華琰的眼眸,眼眸中沒有任何悔過。
從始至終,她的目的都只有一個。
「我相信我自己,即便真的受了傷,我也一定要讓對方付出千百倍代價,為此不惜一切。」
「陛下當初選中我,不就是因我堅定聰慧,不會為任何人折腰,」姜雲冉看著景華琰,此刻卻反過來質問他,「怎麼,陛下可是不信任我了?」
姜雲冉後退一步,幾乎要逃離他的所有掌控。
「若陛下不信任,我們不如一拍兩散,」姜雲冉毫不遲疑,「省得陛下日思夜想,不能安寢。」
「姜雲冉,你放肆!」
景華琰本來已經軟下了心腸,此刻聽到姜雲冉說要一拍兩散,怒火再度衝到頭頂。
自從被立為太子,至今七載時光,景華琰從未這般生氣過。
怒火幾乎要燒光理智,他的眼睛也赤紅起來。
若是旁人在場,定要嚇得跪倒在地,但此刻面對景華琰的是姜雲冉,她從不會懼怕他。
她就那麼直勾勾看著他,臉上甚至有譏笑。
景華琰一把攬住她的腰,不顧她的掙扎,炙熱的吻便洶湧落下。
他不想聽她說話了。
「唔。」姜雲冉推他,無濟於事。
景華琰的手臂猶如鐵鉗,牢牢固定在她的後腰上,把她整個人扣在自己身上,完全無法逃離。
這個吻有別於平常。
他似乎要奪取她的全部呼吸,讓她只為自己一人,讓她只與自己知無不言,不曾隱瞞分毫。
讓她身心都屬於自己。
姜雲冉的掙扎都是徒勞。
她終於生氣了,一口咬在他的舌尖,只聽悶哼一聲,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然而即便如此,男人都沒有放過她。
這個吻越來越激烈,最終,她被按在御案之上。
呼吸隨著鮮血,都被吞下腹中。
姜雲冉雙目泛紅,她使勁推搡著他,口中不停發出嗚咽。
「唔,不。」
景華琰根本不顧她的掙扎,他一步步前行,把她整個人控制在臂彎里。
衣帶微松,炙熱的手貼著細腰,一路攀升。
姜雲冉終於急了。
她腳下一用力,狠狠在他的雲履上踩了一腳。
景華琰吃痛,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也就這半步,讓姜雲冉找到了機會,逃離出了他的桎梏。
「呼。」
「呼。」
兩人在御案兩邊對峙,姜雲冉衣著凌亂,呼吸急促,臉頰是不自然的潮紅,比方才的強勢和凌厲,多了幾分柔美。
而景華琰則沉默站在黑暗裡,只那雙深邃的星眸漆黑明亮。
他慢慢伸出手,在唇邊擦了一下,抹去了溢出的鮮血。
此刻的景華琰,完全不像是皇帝,反而猶如一頭受了傷的狼犬,眼眸中只有嗜血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