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冉有些說不出的惆悵。
雖然一切都是同衛新竹商議好的,直到此刻,她終於離開人世,她才意識到失去的痛苦。
明明只相識數月,明明都不算是至交好友,卻還是讓人忍不住難過。
姜雲冉跟慕容昭儀安靜站在一側,看著地上星點的血跡。
景華琰收回視線,看向麥院正:「她因何而死?」
麥院正道:「回稟陛下,衛美人被金簪刺傷,身上傷口多達八處,最後一下刺在胸口,傷了心脈。」
「為了求生,衛美人還掙扎過,因此血流滿身,若是不被人發現,最終會失血過多而死。」
景華琰的眸色幽深,他表情冷寂,並不顯得過分憤怒。
但是這副平靜的外表卻更讓人心驚膽戰。
這意味著,景華琰真的生氣了。
他冷冷道:「廖氏,你不是身體不適,迴避宮宴,又為何會出現在此處,手持利刃?」
帕子被人取出,廖淑妍才痛哭流涕:「陛下,真不是臣婦所為,臣婦進入瀟湘館時,衛美人已經受傷。」
「臣婦為了救衛美人,手上才沾染了血跡,這把金簪本也在一邊的地上,臣婦怕再傷著衛美人,才撿起來的。」
廖淑妍真是能人。
到了這個時候,還能找到為自己開脫的理由。
「你為何不求救?」
景華琰根本不聽她的那一通解釋,他只問:「若你真的想救治衛美人,應該直接衝出瀟湘館求助,那時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廖夫人愣住了。
隨即她才使勁搖頭:「陛下,陛下,方才瀟湘館的門被人從外面鎖住,根本無法打開,臣婦不是不想救人。」
「放肆,陛下面前,還敢胡言亂語。」
梁三泰面如鍋底,瀟湘館的門是他看著撞開的,根本就沒有任何阻攔,因里外無鎖,險些讓使勁衝撞的黃門們摔倒在地。
廖淑妍神情猙獰。
「不,就是鎖了,就是鎖了,陛下您信我的話,我不可能害她,我為何要害衛美人!」
景華琰適才看向她。
「為了阮含棟。」
一句話,就把廖淑妍打落在地,根本無法再反駁。
衛美人臨死之前說得清清楚楚,廖淑妍所欲為何,眾人只要仔細一想就清晰明了。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廖淑妍刺來,那目光里有鄙夷,有嫌惡,還有濃濃的嘲諷。
嘲諷她即便心思歹毒,計謀殺人,卻最終落了個人贓並獲的下場。
跟她那個女兒一樣,都是蠢貨。
廖淑妍此刻清晰意識到,她辯駁不清楚了。
計劃被打亂,她也被人贓並獲,此刻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她殺的人是從五品的宮妃,登記在玉牒上的內命婦,等同於謀害宗親。
下場只有一個字。
那就是——死。
殺人者死,天經地義。
眼淚從廖淑妍的眼眸中奔涌而出,她呆愣愣看向前方,看向跪在瀟湘館之外,與她同床共枕二十年的男人。
「夫君,夫君你救救我。」
廖淑妍忽然掙紮起來,她跪趴在地,想要向著阮忠良爬去。
此時此刻,臉面和體統她都不要了,她只想活著。
她不想死,不想死啊!
然而此刻,阮忠良卻忽然彎下腰,又給景華琰磕了一個頭。
風雪越來越大,地上積了一層雪,濕漉漉粘在阮忠良的額頭上,跟他傷口中的血一起滑落。
同樣狼狽不堪。
「陛下……廖氏謀害宮妃,罪無可恕,按律當斬。」
他的聲音被風雪吹散,斷斷續續,聽不真切。
可他的表情,廖淑妍看得一清二楚。
兩人相識二十載,數年來一起為阮氏,為他們這個家籌謀算計,阮忠良是什麼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
阮忠良的表情明白告訴他,他要捨棄她求生了。
廖淑妍難以置信瞪大眼睛,她看向阮忠良,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
「阮忠良,你怎能狠心如此?你可還是個人?」
姜雲冉看著他們狗咬狗,心中只有冷笑。
在相遇之初,或許廖淑妍並不知阮忠良的真面目,但一年相處,阮忠良滿心算計,廖淑妍不會看不出來。
即便如此,她也義無反顧嫁給了他。
為的不過是阮忠良的奸佞,也為他的薄情寡義,不擇手段。
只有這種人,才能平步青雲。
他們兩人狼狽為奸,一起害人的時候,從不會考慮被害者的痛苦。
曾經能為自己所用的時候,這些都是優點,而現在,當她也被棄如敝履時,才開始咒罵男人的惡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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