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蘭的眼光阮含璋還是認同的,她換好衣裳,便坐下來梳妝。
青黛給她上妝,紅袖梳頭,兩個人都忙碌不停。
阮含璋自己捏了一塊桃花酥,慢條斯理吃著,他們今日需得請安後方能用早膳。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聲請安:「小主,小的給您請安了。」
是黃門錢小多。
自從阮含璋搬入棠梨閣,錢小多就一直在忙外面的事,整理庫房,送水取膳,都是他的差事。
他面容普通,但勝在眉眼乾淨,難怪年紀輕輕就能來宮妃身邊伺候。
阮含璋正巧吃完桃花酥,淺淺抿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便不再吃了。
「說。」
錢小多也不含糊,直接道:「小主,這三日陛下一直在忙政事,未招幸妃嬪。」
這錢小多瞧著老實本分,沉默寡言,沒成想倒是個機靈的。
主子不問,他自己倒是把事情打探得清清楚楚。
阮含璋勾了勾唇角,她在鏡中同紅袖對視一眼,對紅袖頷首。
「你做得很好,」阮含璋道,「有賞。」
紅袖最後勾勒一筆眉尾,放下眉黛,快步出去。
外面是錢小多的謝恩聲:「謝小主。」
他沒說邀功的話,也沒有表忠心,就這樣迅速退了下去。
等紅袖回來,阮含璋才道:「我自己上唇脂吧。」
紅袖便退開半步,開始收拾荷包。
「你們之前可認識錢小多?」
青黛道:「小主,奴婢原是御膳房的宮女,新秀女入宮,人手不足,掌膳姑姑心善,奴婢才有伺候小主的機緣。」
紅袖道:「小主,奴婢原是織造局的宮人,雖不曾見過錢黃門,卻知道他原是西寺庫的宮人。」
西寺庫就是皇帝的私庫,能看守西寺庫的都是千挑萬選,無一人敢不忠心。
阮含璋挑了一下眉,從鏡中看向面色平靜的紅袖,沒有多言。
不多時,髮髻梳好。
阮含璋最後披上披帛,被紅袖扶著出了棠梨閣。
慕容婕妤在病中,是不能給太后娘娘請安的,因此此刻前殿靜悄悄,只有守門的宮女靠在廊柱上打瞌睡。
阮含璋在垂花門處等了一會兒,便看到衛寶林快步從西配殿出來。
她剛搬入棠梨閣那日,已經去給衛寶林請過安了,兩人早就見過面。
衛寶林身形消瘦,面容蒼白,眉眼只能稱得上清秀,她穿了一件寶藍的衫裙,有些寬大,勉強把身上的形銷骨立壓下去。
她這身衣裳款式和料子都很老氣,顯得她暮色沉沉。
衛寶林入宮便不得盛寵,一直病懨懨的,靠著年月熬成了正六品的寶林,在宮裡好歹有些體面。
雖份位比阮含璋高,卻不擺中位娘娘的架子,很是平易近人。
阮含璋同她見禮:「見過衛姐姐。」
衛寶林含笑道:「走吧。」
兩個人從聽雪宮出來,一路往西邊行去。
聽雪宮位於東六宮,要去位於西六宮之後的壽康宮被太后請安,幾乎要穿過大半個長信宮。
按照宮規,只五品以上份位的嬪娘娘在宮中可乘步輦,阮含璋和衛寶林只能步行。
兩人起得早,倒是不嫌路途遙遠,一路快步往壽康宮行去。
衛寶林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早晨的春風又刮人,阮含璋便沒有沒話找話,兩人安靜前行。
就在這時,後面忽然傳來一道聲響:「宜妃娘娘駕到,見禮恭安。」
阮含璋腳步微頓,她同衛寶林一起後退兩步,從正中間的青石板路退到宮牆邊,躬身福禮,恭謹自持。
浩蕩的儀仗由遠及近。
周宜妃高高坐在步輦上,手裡捏著一把蘇繡團扇,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扇風,她身側跟隨的是管事姑姑百靈,一行人都安靜前行。
百靈姑姑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阮含璋兩人,便對周宜妃說了幾句。
待儀仗行至阮含璋兩人面前時,周宜妃忽然開口:「停。」
儀駕立即便停了下來。
阮含璋不知這位剛誕育大皇子的周宜妃要做何事,卻還是按照規矩,同衛寶林一起對周宜妃福禮。
「見過宜妃娘娘,娘娘吉祥如意。」
周宜妃搖著扇子,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半眯著,聲音輕靈如黃鸝。
「你就是阮才人?」
她聲音還帶了幾分慵懶:「抬起頭來本宮瞧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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