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華琰攬著她的肩膀,感受她細膩光滑的皮膚,也感受到她的瘦弱。
「你說的姑姑,可是叫佩蘭?」
宮裡這些人事,他大凡看過,大抵都能記得。
尤其是這一批入宮的秀女,大多家世出眾,即便初封不能給高位,朝廷也格外開恩,允許帶姑姑或貼身侍女入宮陪伴。
阮含璋身邊的姑姑是她的奶嬤嬤,從小照料她長大,情分自不一般。
按理說,這樣的奶嬤嬤大多數都是家生子,一家老小都在主家手中,又因為跟主家情分不一般,一貫都很忠心。
奶嬤嬤這種陪伴小姐一生的角色尤甚。
比如阮含璋昨日侍寢,奶嬤嬤大抵會高興她得聖寵,亦或者心疼她昨日疲累。
絕對不會訓斥她不知節制。
這本身就帶有一定的貶低和鄙薄。
阮含璋說得含糊,但景華琰卻能聽懂,兩個人之間打機鋒,話不說滿,意思卻到位。
她能完完全全成為阮含璋,卻也會暗示他自己身份的異樣,明知景華琰懷疑她,卻絲毫不害怕。
就如同站在高枝的鳥兒,瞧見人要逗弄,甚至都會得意地抖抖翅膀,之後卻兀自飛去,不讓人沾染分毫。
但這高枝鳥兒,如今就在枕邊。
景華琰把話題轉回了佩蘭身上。
阮含璋便答:「是,姑姑名叫佩蘭,是母親的陪嫁,從小照料妾長大,情分非比尋常。」
阮含璋說著,感覺自己緩過來了,便動了動腰,尋了個更舒適的姿勢靠在景華琰身上。
「有她陪你入宮,倒是好事。」景華琰道。
阮含璋輕輕應了一聲,她唇角上揚,滿意景華琰的聰明。
「陛下,可要叫水?」
景華琰低頭看她烏黑的發頂,心情倒是極好:「叫水吧。」
等沐浴更衣完,兩人重新躺回拔步床中,阮含璋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
景華琰同她並肩而臥,半闔著眼眸,腦中都是家國大事。
阮家,南安伯廖氏,玉京,清州。
大理寺,都察院,刑部,宗人府。
各種關係盤根錯節,背後是一張看不見的網。
景華琰一貫有耐心,他想要做到的事情,從未有失手的經歷。
這一次也不例外。
忽然,身邊的女子輕哼一聲,轉身換了個姿勢。
景華琰睜開眼,在黑暗中看向她模糊的背影。
拔步床中光陰不明,只能看到女子大概的纖細輪廓。
此時的她不是阮含璋,只是她而已。
景華琰挑了一下眉,他重新閉上眼,伴隨著身邊清淺的呼吸聲,這一次意識沉入深海,淺淺入眠。
次日清晨,阮含璋醒來時,丹若殿依舊靜悄悄的。
景華琰早就離開,只有紅袖和雪燕等著侍奉起床。
今日與昨日不同,雪燕道陛下特地吩咐過御茶膳坊,給她備好了早膳。
因此阮含璋在丹若殿用過早膳才回聽雪宮。
慕容婕妤昨日在阮含璋這裡折了面子,今日便不願意見她,阮含璋很痛快就回到了棠梨閣。
即便用過了早膳,又踏踏實實睡了一夜,但阮含璋還是覺得腰酸背痛,一進寢殿便歪在貴妃榻上,淺淺緩了口氣。
「真是的,怎麼這麼能折騰人。」她忍不住念叨一句。
青黛剛要問她吃什麼茶,佩蘭姑姑就沉著臉,磕磕絆絆進了寢殿。
她的腳傷顯然還沒好,昨日趙庭芳只給她用了緩解疼痛的藥膏,根本就沒什麼醫治效果,想要完全好轉,怎麼也得十天半月才行。
這期間,佩蘭都無法跟著她出門了。
阮含璋見了佩蘭,立即坐正身體,眼含關切:「姑姑可好些了?」
每次都是這句話,佩蘭都不耐煩聽。
她對青黛揮了揮手,青黛退下之後,她便直接坐在了貴妃榻另一側。
「方才得到消息,陛下已經下旨,宣老爺夫人一月後入宮面聖,賜宴榮華齋,以解小姐相思之苦。」
阮含璋愣了一下,瞧著很是驚訝。
佩蘭單薄的眼尾一挑,眼眸中滿是質疑:「不年不節,陛下為何特地下旨?你在丹若殿究竟做了什麼?」
阮含璋知道,佩蘭一貫厭惡她,完全瞧不上她。
她認為她下賤,不知廉恥,不過是上不了台面的揚州瘦馬。
此刻她的質疑並非認定阮含璋聰慧,她只是對她的下作手段不信任。
阮含璋輕嘆口氣。
佩蘭姑姑這些法子,她在逸香閣見得多了,打一棒子給個甜棗,每日重複這樣來回拉扯,最後逸香閣的那些小寵們,就會乖乖聽話,完全成了沒有思想的玩物。
但佩蘭把這法子用在她身上,卻是大錯特錯。
「姑姑,我當真什麼都未做,是前夜的時候,陛下忽然詢問老爺的壽辰,想來是對阮家的看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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