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比對,其實作案手法有差異。」祝晴翻開當年的法醫報告,「當年的兇手雖然殘忍,但都是一擊斃命,傷口乾淨利落。這次受害者卻……血肉模糊。」
「我記得上午在案發現場時,葉醫生提過,似乎是左手行兇。」徐家樂接過她的話。
「十八年前的案子,兇手不是左撇子。」黎叔說,「還有身高差異,這起案件的兇手鞋碼八號半,推算身高至少六尺一寸。而當年的兇手——」
「絕對沒有這麼高。」莫振邦蹙眉,「會不會是模仿犯罪?復刻的作案特徵……為什麼要復刻十八年前的案子?」
「是與案件有直接關聯的人?」
「當年的精神病人從案發到車禍身亡,中間隔了兩天時間。」黎叔突然直起身子,「這四十八小時裡,足夠做很多事。他會不會在這期間安頓好了孩子?」
警方的視線不約而同地定格在照片上。
相片裡的弟弟,用左手握著水槍。
「如果當年的兇手在死前,把孩子託付給別人……」
「現場發現的糖紙已經確認。」小孫拿著證物袋走進會議室,「是進口的軟心朱古力,十幾年前流行的進口貨,這些年很少見到。」
黎叔皺著眉,盯著糖紙看。
他迅速翻開案卷,查找當年程家案卷宗里的物品清單。
「當年兄弟倆的書桌上,各放著一盒這樣的軟心朱古力。」
「查查現在哪裡還能買到這種糖。」
「一個月前,我在嘉諾安療養院見過一個人。」祝晴突然抬頭,「戴著口罩和鴨舌帽,有點像程醫生。」
會議室驟然安靜,所有人的視線在白板上的兩張照片間游移。
十八年前的孩童,和如今的命案現場。
「你們說,會不會是……」曾詠珊問,「他弟弟出現了?」
「星朗這些年一直在找弟弟。」黎叔的眉心擰起,「法醫科通知他了嗎?」
時隔十八年。
如果程星朗真的找到弟弟,卻發現他捲入新的命案……
這個念頭,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
放學鈴聲響起,盛放背著小書包,站在人群中排隊。
這是他新年第一天開學,放放期待地踮起腳尖,不停地左顧右盼。
最近晴仔每天都好閒,一定會來接他的!
校車始終停在校門口等待,孩子們陸陸續續上車。
司機探出頭催促:「小同學,該上車了!」
「你先走吧。」盛放擺擺小手,眼睛仍盯著校門外的馬路。
司機師傅嘆了口氣走下車。
按照幼稚園嚴格的最新規定,每位乘坐校車的孩子必須由司機點名確認。如果有家長臨時改變接送計劃,得提前做好登記。
「你家長沒來簽字,按規定,我不能把你單獨留下。」他指了指胸前的工作牌,「要是每一個小朋友都說有人接,結果出事了,這可怎麼辦?」
盛放的小腦袋耷拉下來:「我外甥女會來接我的。」
「她跟你約好了?」
盛放小朋友突然呆住。
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們舅甥倆居然忘記提前約定好!
就在校車司機準備苦口婆心地勸說這位小少爺時——
盛放突然挪動腳步,「噠噠噠」跑向校車。
晴仔肯定又開始忙了,才騰不出時間來接他。
小人兒能屈能伸,自己靈活地跳上車。
「胡伯伯,去油麻地!」
後排的椰絲寶寶湊過來:「我也要去!」
「你去幹什麼?」放放轉頭。
「那你又去幹什麼?」椰絲不服氣地鼓起臉頰。
盛放阿sir攤開小肉手,一臉的「沒辦法」。
「晴仔說,警署沒我不行的。」
椰絲寶寶的小嘴巴張圓:「你信啦?」
第103章 「那是個危險分子!」
放學時分的校車車廂里,孩子們就像是一個個話嘮寶寶,小嘴巴就沒停過。
胡師傅播著兒歌,歡樂旋律伴隨著小朋友們歸家的興奮期盼,連曲調都變得更加輕快。
小椰絲的聲音在盛放耳畔放大。
「你信啦?」
盛放歪著頭:「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