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回憶道:「先生談起玩具公司總是談笑風生,太太也很想回學校工作。她整夜睡不著,白天又要照顧孩子,想回去當老師又走不開……換誰心情能好呢?」
「那時候我每個月休息兩天,案發那天,我正好回家了。第二天回來才聽隔壁鄰居說,出了這樣的事情……」
「真的是累糊塗了吧……如果當時我在,可能會好一點。」
老人下意識捂住孫女的小耳朵,輕聲嘆道:「真是造孽。」
「你對黃秋蓮這個人怎麼看?」
「十年前,警察也問過我很多次。」老人認真地回答,「太太心地很好。我剛到他們家的時候,家裡出了事,想要預支薪水。一般僱主家肯定覺得以後也會多事,不可能預支的。但是太太還是給了我薪水,讓*我處理好家裡的事情再回來。我一走就是十多天,太太也沒有著急請別人,一直等著我。」
「生了陽陽後,太太有時候是脾氣不好,但報紙上說什麼『蛇蠍母親』,我又不怎麼相信了。難道是因為那陣子她的那個抑鬱,一時腦子不清楚了?」
老人回憶起當年那起沸沸揚揚的虐童案,從案發到宣判,才一個多月時間。
判了之後,輿論都說大快人心,也有人認為判得輕了。
「韋先生平時為人怎麼樣?」小孫轉換話題。
「我和韋先生的接觸不多,就算薪水也是他請太太給我發的。」老人坦言,「他是生意人嘛,算錢算得比較精,像是有時候節假,太太糊塗一些,他就記得。」
「韋先生這個人也沒什麼的,是很好的東家。」她補充著,提起一個細節,「只不過他有點愛計較。有幾次韋先生問,家裡的水果、牛奶,我是不是吃得比較多。其實我的飯量沒這麼大,而且最開始也說早就說好了,是包吃包住的……」
「不過除了這件事,挑不出別的毛病了。」
「你是什麼時候離開韋家的?」
「太太入獄後,先生的情況很糟糕,孩子又住在醫院。」她的聲音沉了下來,「其實那時候,已經不太需要我了。在那件事後的兩個月,我提出了辭職,回老家一直到現在。」
「現在想想,原來一晃都十年過去了,時間過得真快。」
「他們對孩子怎麼樣?」
「對孩子——那時候新聞到處都登著,人人都罵太太,但是從孩子出生到一歲,我都看在眼裡,她最疼的就是陽陽。」
「先生也一樣。自己的兒子,怎麼可能不疼?更何況,陽陽這麼討人喜歡。」
說到這裡,老人的眼眶有些濕潤:「陽陽很乖的,每當他爸爸研發了新玩具,第一個帶給他玩。他們兩公婆一起鬨著孩子,逗他開心。」
「你說幾個月大的孩子,能玩得明白什麼呢?抱著玩具,他就咯咯咯笑……」
「可惜這個孩子了,可憐了。」
……
有關於韋華昇被殺一案,警方的調查工作陷入僵局。
死者和黃秋蓮之間,真的是一個心懷愧疚,一個滿懷怨恨嗎?但不管怎麼說,至少表面看來,黃秋蓮確實是與他糾葛最深的人。
到了這一步,是時候請黃秋蓮回來問話了。
在莫sir的指示下,曾詠珊和梁奇凱立即動身前往社區中心。
與此同時,莫振邦翻遍資料,問道:「聖心莊園的訪客記錄是不是沒拿回來?」
三個年輕人面面相覷。
「再跑一趟。」莫sir轉向祝晴,「你跟我去。」
他們拿著社會福利署開出的公函,再次前往新界北區。
路上,莫振邦問道:「這起案子,你怎麼看?」
從最初依賴直覺辦案,到現在逐漸步入正軌,能條理分明地梳理案情,祝晴的進步有目共睹。
莫振邦還記得她好幾次靈光乍現的敏銳洞察。
但這次,祝晴只是困惑地搖搖頭。
她說不上來,這個案子太奇怪了。
「我們費盡心思查韋華昇和虐童案的關聯,不也是一種先入為主嗎?就像是認定一個表面完美的人,就一定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祝晴正色道,「但事實上,到目前為止,所有證據都表明韋華昇確實是個好人。疼愛弟弟、專注慈善、包容妻子、盡心保護兒子……」
家中傭人、公司合伙人和員工、弟弟前妻,甚至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本人,所有人都異口同聲地稱讚他的為人。
唯一提出不同聲音的,是十年前的老傭人,指出他偶爾太過計較。但老人說這話時,語氣里還帶著幾分懷念,生意人精打細算不是很正常嗎?
「十年前的虐童案,已經結案了,我不是在為黃秋蓮開脫……但為什麼我們的視線始終局限在這幾個人身上?」祝晴突然轉過頭,「韋華昇被殺一案,會不會真兇根本還沒進入我們的偵查範圍?」
莫振邦眉峰微挑,眼底閃過一絲欣慰:「看來是把我的話聽進去了。」
祝晴晃了晃筆記本。
前幾天莫sir才強調過,辦案講究證據,切忌主觀臆斷。=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09_b/bjZLS.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