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夏在看到筆記本的第一反應也是李淼用來寫日記,可等翻開了才知道,竟然是一幅幅畫,通過稚嫩逐漸過度到熟練的線條和畫風就能看出來,這是李淼堅持了許多年的習慣。
關夏一頁一頁翻下去,越看越沉默,龐樂也看的有些乍舌,道:「這畫的都是呂香梅啊。」
關夏嘆息了一聲。
確實如龐樂所說,這麼多筆記本,每一頁都是呂香梅,一開始還有不同場景不同表情不同衣著的呂香梅,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就變成了只有一個場景。
關夏猜測應該是留給李淼印象深刻的和她媽媽見的最後一面,畫中的呂香梅穿著寬鬆的紅裙子,卻顯得人身形修長,臉上的表情是溫和的笑容,通過李淼日漸成熟的畫風,還能看出那雙被線條畫出來的眼睛盛滿了對李淼的愛意。
單看這幅畫,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用這樣一雙充滿愛意眼睛看著自己孩子的母親會在有一天將孩子拋棄。
關夏忍不住在心裡想,難怪李淼被李豐洗腦又清醒後會如此的痛苦和憤恨,因為在李淼被李豐洗腦的那些年,在李淼的潛意識裡,卻是知道她媽媽是一直愛她的,她也一直愛著她媽媽,不然也不會畫一幅又一幅畫,只是可惜,她曾得到過這世上最炙熱又最不求回報的愛,但最終又被迫失去了。
關夏感嘆著,粗略的將畫大致翻了一遍。
龐樂突然開口說:「李淼這次雖然放了一把火,但她的本意並不是要傷害誰,應該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吧?」
關夏想了想,搖搖頭道:「應該不會,畢竟她是在自己家放火,最終目的也是揭露李豐的殺人案,就算訴到法院法官在審判時也會酌情考慮。」
龐樂鬆了一口氣說:「那就好,雖然咱們查了好幾起案子,但我還是覺得李淼有點可憐,被騙了一輩子,還身不由己被控制著,現在想想她也挺厲害的,她媽媽被殺時她只有五歲,還被騙了這麼多年,但她卻始終記得她媽媽,還最終為給她媽媽一個公道能破釜沉舟到這個地步。」
關夏也道:「是啊,她膽子是真大,在自家放了一把火,還敢把自己關在屋裡砸牆讓她媽媽的屍骨重見天日,其實認真想想,這幾個環節任何一個出點意外,她就很容易葬身火海。」
龐樂沉默了一下,又道:「其實我有一個疑問還沒有想通,她為什麼那麼急切,那麼多年都等過來了,為什麼會跟我們說無論是不是有警察來調查,她都會放這把火,還說李豐活不長了,我之前以為是因為李豐被抓了,他殺了好幾個人,十有八九會是死刑,但我現在再回想,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關夏被龐樂這麼一說,回憶了一下也有些遲疑的開口,「其實我也有這樣的感覺,你還記得咱們在審訊李淼時她說的一些話嗎?她說李豐自認為能將所有秘密帶到墳墓里去,但她偏要在他活著的時候將一切揭露出來,還有什麼他想老死,做夢,我總覺得李淼這些話是有含義的。」
關夏腦子思索著與龐樂面面相覷,幾秒後,關夏想到了一個可能,開口道:「難不成是……李豐生病了?」
龐樂下意識說:「大腦方面的疾病?畢竟就咱們查到的線索看,好像李豐現在的腦子確實有些問題。」
關夏思考了一秒就搖搖頭,「應該不是,審訊的時候李淼說過,李豐之所以疑神疑鬼,都是李淼私底下做了什麼。」
龐樂也想起了那幾句供詞,頓時沉默了。
就在兩人冥思苦想時,許年卻拿著一個文件袋走了進來,開口第一句就是,「我找到了李豐半個月前的體檢報告,他生病了,食道癌晚期。」
這五個字,頓時讓李淼的一些動機更合理了,難怪她明明已經等了好幾年,卻在這時候一切準備還不那麼充分的情況下破釜沉舟,原來是李豐快死了,李淼不想讓他那麼舒服享有著好名聲度過最後的一段時間,她想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她想讓他死在法律的審判下,而不是死在被人同情憐憫的病床上,她想讓他被所有人唾棄。
看完許年遞過來的李豐的體檢報告,關夏感慨的道:「幸好咱們來的及時,用最快的速度知曉了這一切真相,不然等咱們收到消息再趕來,只怕伍楊也收到了,到時候再查什麼線索,只怕會遇到無數阻撓,我現在都有預感,咱們接下來的行動應該不會太順利。」
許年接過關夏看完遞過來的體檢報告,一邊放回文件袋裡,一邊道:「不管順不順利,我也有預感,最終我們會找到鐵證,伍楊會被繩之以法,畢竟我們身後站著那麼多人呢。」
關夏也笑起來,覺得許年說的很對,雖然以伍楊為中心的犯罪組織是個龐然大物,但說到底也是反派,在這個刑偵文融合世界裡,永遠都是邪不壓正,她從來就沒擔心她們會輸。
她始終堅信一點,她們一定會贏,永遠不會輸。
第207章 她雖然死了,但依舊和他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