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攬著肩膀的平頭男人右手把玩著一個籃球,不時的扔到空中用手指接住讓籃球在指尖旋轉,看的出來很熱愛這項運動。
「他竟然不是一個人來的?」龐樂驚訝道:「他身邊的這幾個人是誰?他的朋友嗎?他竟然在富安市有朋友?」
「未必是朋友,」關夏說:「沙君浩的年紀不大,兩年前案發時剛21歲,還記得許年他們介紹沙君浩社會背景時說的嗎?他的人際關係極其複雜,很多朋友都是社會邊緣人士,也就是說他這個人相比起同齡人要成熟圓滑的多,他不是在殺害卓萱雅後在公園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嗎?說不定就是跟人打籃球去了,儘可能的降低警方對他的懷疑。」
「有道理,」龐樂道:「不過這麼聽上去,這個沙君浩更可怕了,殺了人還能有心情打籃球,他真的是第一次殺人嗎?」
季安說:「截止到目前沒有任何線索表明沙君浩在此之前還與別的命案有關,不過據我了解到的,沙君浩應該在很小的時候,至少青春期時就對他父親沙國亮起了殺心,他很有可能在幾年間持續不斷的對自己的殺人計劃反覆斟酌和練習,雖然很大概率是第一次殺人,但就心理狀況來說,他應該早就做好了準備。」
「雖然如此,但也是個狠人,」龐樂點評了一句,然後問季安,「季姐,這個公園有籃球場嗎?」
季安非常肯定的點點頭,「有,還是很大一個,平常在那塊兒打籃球的人不少,沙君浩如果是刻意結交,確實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混淆視聽。」
「那得了,破案了,」龐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道:「永泉市的案子許年他們已經找到了明確的證據,再加上這麼一段監控視頻,雖然還沒有什麼實證,但光是重啟積案的話應該是夠了。」
季安說:「足夠了,一會兒將你們送到酒店我就去聯繫許年的那個同學,然後晚上就可以訂機票了。」
來的第一天就達成了目的,關夏和龐樂意外之餘,都忍不住眉開眼笑,看樣子明天這個時候兩人就能躺在家裡的床上了,之前不覺得,如今剛離開一天就開始想念了。
要做的事做完了,季安忙著收尾,關夏和龐樂就無聊的開始四處打量。
這個房子的客廳雖然被弄成了個簡單的辦公室,但看的出來,當時的裝修是很用心的,無論是沙發的顏色還是牆上掛畫的配色,都十分和諧且溫馨,就是有點突兀的是,在電視背景牆的上方,掛了一個方形的鐘表,金白配色,倒與整體的裝修風格也協調,就是現在很少有人會在家裡掛鐘錶了,難免有些引人注意。
龐樂順著關夏的視線也看到了,忍不住轉頭問季安,「季姐,這個房子當初是卓萱雅的父親裝修的嗎?怎麼有塊兒表啊,我好多年沒見過了。」
季安百忙之中的抬頭看了一眼說:「這房子是卓明彥當時聽說附近要蓋一個大型商場還要修地鐵,為了升值買的,結果買了幾年聽說的項目計劃改區域了,賣出去又有點虧,便打算裝修了自住或者租出去,聽卓明彥說,是卓萱雅和元悅一起裝修的,因為他們住的老房子就有這麼一塊兒表,可能是習慣了,這套房子也掛了一個,怎麼了?」
關夏和龐樂只是隨口問問,得到了季安的解答就要移開目光,誰知系統界面竟然被觸發了,唰的一下跳了出來。
字跡迅速的閃現,關夏驚訝了一瞬緊接著認真看起來。
你受到了警察的詢問,你突然想起來,6月15日下午15點23分,你在同朋友一起進入到這處住房時,隱約感覺到被人窺探,你遍尋不到原因,便拋之腦後,但隨後的幾小時內這種感覺一直如隱隨形,你謹慎的觀察四周,終於在一個掛在牆上的鐘表處發現痕跡,你敏銳的察覺到有人利用鐘錶的遮掩安裝了監控攝像頭,你決定告訴警察。
在看清系統界面的幾行字後,關夏只覺得後背直冒涼氣,這處房子可是季安她們負責追查卓萱案死亡一案的臨時聚集點啊,這個監控攝像頭的位置就正對著會議桌,那豈不是說這兩年來每一次她們對於案子的分析討論都在一個人的眼睛底下?
關夏甚至不用腦子想都能猜到安裝這個監控攝像頭的人是誰,除了元悅,根本不可能有第二個人。
關夏的表情變化實在太明顯,前一秒還是好奇的眼神,下一秒表情就僵硬了,龐樂幾乎是立即就察覺到了,警惕的掃了一眼四周,問關夏,「你怎麼了?」
關夏緩了又緩才讓表情平靜下來,儘可能聲音平緩的說:「沒事兒,我就是突然想起來我出門時好像忘了關空調,也不知道回去得多掏多少電費。」
龐樂是早上和關夏一起出發趕往機場的,她自然知道關沒關空調,聞言露出個瞭然的眼神給關夏,隨後附和的道:「好像是,我先出門的,反正我出門的時候沒關,那咋辦,給你鄰居發個消息,讓他給你關一下?」
關夏假裝無奈的說:「只能這樣了,我現在給他發消息,希望他在家。」
說著話關夏一個健步走回會議桌前,抄起手機就打了一串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