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時間好像對不上，季曄那時候已經把華晟整個集團都交給季明澤了。
是更久之前嗎？
溫念枔猶豫了會兒，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他是我父親。」
柳文成和成瑄對視一眼，蹙了下眉，隨即回眸看向她，「他知道你來試鏡我的電影嗎？」
溫念枔搖頭，「不知道，他說過，不會插手我的事業。」
柳文成仔細打量著她，目光中帶了些審視，「我很奇怪，季曄為什麼會同意你進圈，他不是最看不起我們娛樂圈的人了嗎？」
這話讓溫念枔再次愣住。
還有這種事嗎？可是季家明明是靠娛樂行業起家。雖然後來華晟集團的事業版圖擴展到地產和金融、科技等多個領域，集團的娛樂業收入比例也逐年降低，但是季曄從未說過要砍掉這項業務。
她還以為是情懷呢。
還有啊，當年她提出要報考電影學院，季曄也從沒多說什麼。
溫念枔思慮了許久，才緩聲道：「父親以前的事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當時報考電影學院，他沒有阻止過。」
柳文成默了一霎，仿佛在思考她話里的真實性。
成瑄也擰起眉毛，對柳文成聳了下肩膀，笑容有些清冷。
片刻後，始終一言不發的裴珍忽然開口。
「溫小姐，實不相瞞，文成當年有一部電影，本來是定了成瑄老師主演，但是由於當年季曄和成老師分手，而且不經過任何人同意直接撤資，導致文成三年的心血付之東流，最後是我和成老師一起找到了新的資方，才艱難地把電影拍了出來，可因為投資大大縮水，這部電影最終票房口碑雙失利，還讓文成患上了抑鬱症。」
溫念枔幾乎以為自己在夢中，她聽到了什麼？
國際著名演員、傳奇影后成瑄居然和她父親季曄交往過！
為什麼沒有一家媒體報導？
而且，她明明記得季曄說，他和溫之雲是的初戀！
怎麼還有這種事？
聽起來好像是季曄作惡多端，為了一己私慾，不僅讓成瑄差點沒戲拍，還害得柳文成患上抑鬱症……
溫念枔徹底覺得沒戲了。
準備了這麼久，上海話、法語、大提琴一個都沒派上用場。
還沒開始，她就要和這部戲say goodbye了。
房間裡有片刻的靜默。
趁他們把自己轟出去之前。
溫念枔抓緊褲子一角，猛地站起來，對著三人鞠了一躬，「實在對不住，也許我父親欠你們一句道歉，也許我沒有資格代表他道歉，但我還是很想說一句——對不起，我並不奢求得到你們的原諒，但希望這聲遲來的道歉，能讓大家心裡好受一些。」
第72章 第七十二粒星
她說完, 現場的空氣起碼凍結半分鐘。
溫念枔一直保持著鞠躬的動作，垂落在腿側的手微微攥緊了。
極度安靜的環境讓她感覺自己的聽力被無限放大，仿佛能聽到幾米之外三人呼吸的聲音。
片刻後，成瑄突然輕笑了聲, 「和你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你撤的資金。」
溫念枔驀地站直身子, 看向她的眼神中, 有些茫然。
他們剛才的意思, 不就是解釋清楚原委, 然後讓她前方出門直走不送嗎？
一旁的柳文成似乎憋了很久, 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看你的資料上寫著會大提琴, 你帶琴了嗎？」
溫念枔愣怔一瞬，連忙回答：「帶了, 我助理幫忙拿著的，柳導您現在要聽我拉琴嗎？」
柳文成翻閱著桌上的簡歷, 隨即看向裴珍, 「先給她劇本吧。」
裴珍點了下頭，伸手遞給溫念枔一頁紙和一根絲線, 「劇本和道具, 你先熟悉一下，五分鐘之後開始, 成瑄老師和你搭檔。」
成瑄……搭檔？這是什麼潑天富貴啊？
就算沒有被選上，能和成瑄對戲那也值了！
柳文成見溫念枔走向前來, 抬起頭看她, 「這場戲需要你用到道具，只要我不喊卡，你就順著人物狀態演下去, 有什麼問題提前溝通，可以嗎？」
溫念枔接過那張裴珍手裡的東西，抿了抿唇，「好的導演，沒問題。」
試鏡的這場戲只有兩頁紙，內心戲和台詞的信息量都很豐富。
從劇情上來看，和汪詠霓對戲的角色叫沈瑞真，是汪詠霓的家教老師，應該對汪詠霓的人生觀和價值觀的塑造都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這場戲是她們分隔多年之後，在上海街頭的面檔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