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瞬間福至心靈,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前方矜貴冷厲的男人。
就算之前孩子的樣貌都被隱藏得滴水不漏,但只要見過顧宴朝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顧氏集團金尊玉貴的小少爺,父子倆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這麼大的家業多半日後都是交到眼前的小人兒手裡的,也是以後這座大樓的主人。
其他人見狀陸續離開,顧宴朝垂眸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
「說。」
Simon仰著頭,眼睛轉了轉,忽然問:「爹地你下午在外面是不是?」
他們和郁叔叔吃飯的時候,他看見了,馬路對面停著的車。
喜歡的東西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搶過來,才是真男人。
這是爹地自己教他的道理,可他現在為什麼不這樣做了。
明明都商量好,要想辦法讓媽咪回來的。
Simon扁著嘴巴,繃起小臉看他,幽怨的小眼神里似乎在埋怨他為什麼說話不算話。
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模樣,多半有些表演的成分在。
男人不為所動,反而輕描淡寫道:「怎麼,郁子聽不好?」
這些年她東奔西走,參與各種公益慈善的救助,多少次都是郁子聽陪在她身邊,去了這個洲那個洲,多艱苦的環境,那麼個養尊處優的少爺都陪著她,為了她不娶妻,不惜頂著郁家給的壓力。
Simon幽幽盯了他許久,突然一撇嘴,委屈巴巴的地問:「你是不想要我了,還是不想要媽咪了?」
男人蹲下身,幽深的眼眸與他視線平齊。
他喉結微動,「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什麼。」
有一次爹地喝醉了,他去問,為什麼媽咪不
和他們在一起。
爹地只回答了他一句話。
她高興,比什麼都重要。
她和誰在一起更開心,就和誰在一起。
他不再禁錮她,就像當年選擇放她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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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的宴會廳里,坐在一起的幾個基金會的工作人員神色沮喪鬱悶。
氣氛低沉壓抑,施峰率先出聲打破了僵局:「顧教授,剛才李主任說,如果實在不行,這次就算了。畢竟這種事也不是我們普通人能決定的。」
戰爭衝突加劇,各國政治立場不同,政府部門在背後阻止他們募捐,他們這種普通人也無可奈何,能做的都做了。
加薩走廊的轟炸持續不斷,多少孩童流離失所,沒有錢就沒有救助的資源,教育資源和生活資源都是匱乏的。
顧裊心裡像是積壓了一塊巨石,抿緊唇,神色卻沒有其他人表現出來那麼沮喪,只是說:「我再想想辦法。」
她嗓音沉靜,像是一針強心劑注入進去。
可所有人心裡都明白,這事哪裡是那麼好解決的。
今天暫且散了,Simon等在外面,見她終於出來,精緻可愛的小臉皺成一團,還有沒幹透的淚痕:「媽咪,爹地不要我了。」
Simon吸了吸鼻子,摟住女人的纖腰,眼淚像豆子似的一顆顆往下掉:「我剛剛在走廊里看見他,他說他不回家,要去公司。」
顧裊不知道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里又發生了什麼,還是顧宴朝因為昨晚的事情不高興。
她輕抿了抿唇,柔聲安慰道:「你先回家乖乖睡覺,媽媽自己去找爸爸好不好?」
聞言,Simon心底默默給自己的演技比了個大拇指,含著眼淚點點頭。
像是忽然又想到什麼,他又拉了拉顧裊的衣袖:「媽咪,下午我們和郁叔叔吃飯的時候,爸爸也在。」
聞言,顧裊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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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華爾街。
公司大樓里還有幾層亮著零星的燈光,有員工尚在加班。
Mandy抱著文件走到電梯門,就看見裡面走出一道纖細身影。
定睛一看,女人有些詫異:「顧裊?」
「Mandy姐,好久不見。」
Mandy笑了笑:「你是好久沒來了。」
上一次顧裊來公司,應該是十年前了。那時候他們還不在這棟位於華爾街中心地帶的大樓里。
那時候顧宴朝公司初創,辦公室規模不算太大,公司的人不多,顧裊常常周末做了午飯送過來。
有時顧宴朝人不在,她也給他們送吃的來,還會專門記住照顧他們每個人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