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想說什麼,顧裊靜了片刻,隨後搖了搖頭,輕聲打斷:「不了。」
她不逃了。
被他關在這裡的兩個月里,顧裊已經提交了研究生項目申請。
昨天夜裡,她收到了學校發來的錄取通知。
十月秋季入學,那時候她應該已經生完孩子了。
他之前總是試探她的心意,這一次,她不走,因為她也想看看他會怎麼選擇。
如果他真的選擇了那樣做,她也就可以徹底斬斷所有留戀,帶著孩子離開。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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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城,小區的公園裡,隨著一陣冷風呼嘯而過,捲起地上散落的枯葉。
鞦韆悠過了頭,坐在上面的小女孩沒抓住,啪得一下向前摔倒了,撇嘴哭了起來。
一個穿著黑色大衣,身型修長的男人蹲下來,幫她把掉在地上的玩具撿了起來,擦了擦上面沾的灰塵,又把她抱了起來,重新放回鞦韆上。
「抓好。」
小女孩聽話地抓緊鞦韆旁邊的繩索,看清他的臉,忘了眨眼睛。
低低沉沉的聲音,很好聽,肩膀也好寬,像老師讓他們畫的山峰,讓人覺得很有安全感。
他半蹲下身,從口袋裡拿出手帕,動作輕柔地幫她把褲子上沾的泥土擦乾淨。
她終於想起眨眼睛,禮貌地道謝:「謝謝叔叔。」
像葡萄般黑黝黝的大眼睛望著男人,眼裡寫滿了期待。
「你可以推我嗎叔叔?」
男人頓了頓,隨後繞到了她身後,鞦韆很快輕輕搖晃起來。
小女孩的臉上浮現高興的神色,又提醒:「輕一點,我會害怕。」
就這樣慢慢地盪了一會兒,小女孩突然看見不遠處走來的身影,眼睛一亮。
「叔叔停一下。」
等鞦韆被男人扶住停穩了,她跳下來,開心地呼喚:「爸爸!」
一個眉眼剛毅的中年男人走過來,眼尾布著淡淡的細紋,下巴有冒出的細微胡茬,身上穿著棕色夾克,黑而挺立的短髮下是一雙銳利的眼。
陳煒彎下腰一把將女兒抱起來,自然看見了剛才顧宴朝推著她玩鞦韆的一幕,笑著打趣:「自己也快有了,還這麼羨慕。」
男人唇角勾了勾,沒有回答。
看見陳煒的女兒,他只是鬼使神差地想到顧裊小時候,會不會也是這樣。
她應該會比陳煒的女兒更可愛些,摔倒了會哭,也會和他說謝謝。
只可惜,他沒見過那時候的她。
陳煒看著他出聲,「我還以為你今年不會來了。」
每年秦海生的忌日,顧宴朝都會來找他,在他家裡吃上一頓飯。
明明已經富可敵國,卻還是放不下那些陳年舊事。
陳煒拿出打火機點燃,遞給他一根,看著男人稜角分明的側臉。
他再一次沉聲開口,語重心長勸道:「你做的是正確的選擇,不管換成是誰,都會這麼選。只是我們都沒想到會是那種結局。」
那年,他還是燕城刑警隊的副隊長。
為了逮捕那幾年裡在燕城稱霸一方的秦海生,警方廢了幾年的力氣,卻始終無可奈何,每一次在碼頭都只能撲空。
最後上級下了命令,要求他們必須在一個月里拿到秦海生走私的切實證據,他們只能鋌而走險,去找顧宴朝合作,想要套出秦海生下一次用碼頭走私偷渡的準確時間和地點。
他們將竊聽到的內容,關於秦海生怎樣計劃讓他頂罪
的錄音放給他聽。
秦海生知道自己已經被警方盯上,原本打算帶著段婉婉逃到海外,把所有罪名推到顧宴朝身上,讓顧宴朝代替他坐牢。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即便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會被冤入獄,男人還是拒絕了。
直到聽到秦海生和同樣從商的好友廖政的對話。
廖政幫助秦海生計劃假死脫罪,洗錢,再轉移資產到海外,那時候顧裊就會被他順理成章地收養。
一個三十幾歲的成年男人,為什麼會想要收養未成年的女孩子,他們都心知肚明。
這是只有他們,死去的秦海生,活著的廖政才知道的骯髒秘密。
那個可憐的女兒,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當成了保命的籌碼,拿去和別人做交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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