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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嘛。」衣衣搖了搖他的手臂道。

書房裡撤了檀榻,只有一張單人沙發,衣衣推了莫先生去坐,自己坐在他書桌後的檀木椅上,二人一上一下,衣衣因頗有些升堂的意味而笑了起來。

沙發旁暖黃的花瓶燈,把莫先生的臉照得澈澈的。他背後仍是文徵明的山水畫,只是鄭板橋的字換成了「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衣衣嫌無趣,並不細看落款,但又因這話而問道:「莫先生,現如今為何陸伯伯這樣的人不願再出來做官呢?『天下為公』不正是孔夫子的話麼。」

夜深人靜,夫妻密談,他不意衣衣的問題毫無悱惻之意,見她一手撐著臉專注等他回答,他也只得認真道:「儒家孔孟二聖的道理,大體是對君主說的,要求君主成為堯舜。後世儒家雖被皇權改作控制百姓、壓迫女子的工具,幸而對話君主的初始意義一直存在。所謂『文死諫』,若沒有這一代代的白鬍子老頭顫巍巍跪在地上,扯住皇上的袖子勸諫,不知還有多少荒唐事,百姓要更遭多少禍患。」

衣衣想像著老頭們呼天搶地的樣子,不由得發笑,莫先生繼而道:「程顥曾見君主於春日折了半支垂柳,也要勸諫一番『陛下怎能在萬物生發之時,無故折柳,斷其生機』的話。故而沒了皇上,便如兩人的談話僅剩一人,也無話可說了。陸伯伯是真儒士,並非祿蠹之流,無意為官也正為此罷。」

衣衣有所悟的點點頭,沉吟了會兒,一手握旋著另一手的食指,低聲問道:「莫先生同我一起去見見陸伯伯,可以麼?」

他一時貪看衣衣羞赧有求時的淹然百媚,忘了回答。

她只細看著桌子腿,久久不見回音,才向他望了一眼,又低頭:「可以麼?」

「衣衣……」

「我曉得你很忙,不行也罷了,沒關係的。」她這般說著,到底有些頹喪,聊天的興致也減了七八分。彼此沉默中,她打了個呵欠,「睏倦上來,去睡的。」

起身路過他時,被他一把攬在膝蓋上坐了,只得靠進他的懷裡,疏懶著仰面看他。

莫先生微笑道:「陸伯伯會喜歡我麼?」

衣衣想了想,也偷笑道:「喜歡你自然不難,只別告訴他在日本另有太太,他會氣得打死我。」

「我沒有。」

衣衣愣了一下,埋下頭不肯聽,見案几上莫先生適才讀的是詩。

莫先生偏偏湊到她的耳邊,雙唇貼在她的耳廓上:「我沒有,衣衣。」

「我不在乎你有沒有,若是在乎,氣也氣死了。」衣衣推他,要起身而去。

「是麼?聽人說,剛進莫公館時,你知道了我可能在日本有太太,哭了一個下午。」

她有些尷尬,愈是嘴硬:「新社會嘛,不興娶小老婆的了!我是很愧疚,過意不去……再說並沒有一下午。」

「衣衣,這是我不好,早該告訴你。」莫先生笑道:「之所以不說,也是因你不肯坦誠對我的心意,留著這個看你尚且在意我,也是我唯一的憑藉了。」

「莫先生這般喜歡我麼,喜歡什麼呢?」衣衣恍然如夢般,側臉枕靠在他肩上細數:「容貌麼?我這樣的也不算太出挑。性子也不大好,扭捏不大方,離賢妻良母遠得很。才華麼?不過認得幾個字,也不會幫你交際。身子麼……病懨懨的,一看便知子女緣薄。」

數的他笑了起來:「賢妻良母無趣的很,還有些受壓迫的嫌疑。別的我也不知道,或許有你總欺負制轄我的緣故。」

衣衣聽了,故意用手掌捧了他的臉道:「既如此,莫先生什麼時候得空,能和我一起回去見見陸伯伯?」

「一個月後罷,到時便閒下來了。」莫先生遲疑了片刻,笑著問:「衣衣,你怎麼不提報紙上戴玉美人的事?」

「你自有道理的。」她放下手來,溫吞吞伸手撥弄他胸前的扣子。

「我想為國家做些事情,他們卻只把我當棋子來你爭我奪,事情實在很難做成,總有些不得已。」

她聽罷,愛莫能助中只得抱緊了他。

「衣衣,病好了還準備出去找事麼?」

「我正有這個打算呢。」她略帶興奮地笑得眼睛眯起來:「賺得了薪水想給你買件禮物。」

第18回 慕君之心從無處有醫卿之藥向苦中甜(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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