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靖與傅霽景對視一眼,皆是默契地往後院膳房走去。
與此同時,柳金枝正受一眾丫頭恭賀之時。
「柳娘子,我聽說老爺今日因為膳食做得好,高興的很,怕是要重重賞你呢。」
「司正老爺向來出手大方,這回娘子怕是有的賺啦!」
「娘子若日後還有門路進司**主持四司六局,還請娘子多多提攜我們,我們也好跟著沾光。」
……
柳金枝一時間笑得合不攏嘴。
然而一片恭賀聲中,卻有一兩句不中聽的酸言酸語。
「咱們四司六局哪個沒出大力氣?怎麼就淨賞她東西。」
「你沒見人家生得俏麗又年輕,哪兒是你我這等老婦可比的?這賞錢當然也拿的多一些咯。」
「娘子說得對,我們還得去巴結巴結。免得現在只是賞錢多,將來指不定就成了府裡頭的姨娘了。」
柳金枝往人堆兒里看過去,卻見說酸話的正是此前議論了她一句的錢娘子。
雖然此處是在司**,不能輕易招惹是非,可膳房偏遠,此時主家又在前頭送客,柳金枝就沒什麼好忌諱的,走到錢娘子面前就是一聲——
「呸!」
錢娘子被唾沫兜頭噴了一臉,震驚得瞪大眼睛看向柳金枝。
柳金枝卻指著她鼻子罵道:「嘴巴裡頭生蟲的賊歪刺骨,偷在背後議論人。有本事的到老娘跟前兒來,老娘與你仔細理論!」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職場上最忌諱的就是當軟包子。
一些人欺軟怕硬,你以為自己是退讓了一步,卻不知是讓別人以為你更好欺負。
柳金枝寧願自己沒素質,也不想把氣往肚子裡咽。
「好你個小賤//婦!莫不是已經攀上高枝兒了,怎敢如此猖狂!」錢娘子回過神來,怒得漲紅了臉,破口大罵,「我**你祖宗的!」
便要撲上來撕打。
柳金枝哪裡會讓她得逞,抬腿就是一計窩心腳,踹的這錢娘子臉色霎時變得碴臘焦黃,哎喲一聲慘叫撲在地上。
與錢娘子一同議論的那位見狀一轉身想溜。
柳金枝直接上手就抓,扯住人的頭髮就死命往回拽。
那人叫得跟個殺豬般悽慘,卻又叫柳金枝狠命一摜,登時跌了個八叉摔在地上。
身上的褙子、襖子、外衫都被髒雪浸濕了,插著的冠也歪歪斜斜散到一邊,狂也似地大叫:
「殺人啦!殺人啦!」
柳金枝可是敢操起刀和男人干架的潑辣子。
就是放在現代也是鼎鼎有名的刺頭。
怎肯給這娘子顛倒黑白的機會?
當下抓過一把濕潤黑泥巴土,直接攮進這人嘴裡。
「叫叫叫!吃老娘一把土,到地下跟閻王爺叫去!」柳金枝一疊聲的罵。
在場的眾娘子目瞪口呆。
誰能想到柳金枝看起來溫溫柔柔,說話和和氣氣,動起手來居然這麼彪悍?!
當下,一些以為柳金枝年輕,就想著占她便宜的娘子,都訕訕退了幾步。
吃了這麼大虧,錢娘子決計不肯罷手!
便拼了命似得從地上爬起來,撲上錢與柳金枝撕打成一團。
你扯我衣裳,我拽你頭髮。
可柳金枝力道太大,這錢娘子竟然按不住她,不由得大叫:
「我**你祖宗的!吳三姐,你還不來幫忙!」
那吳三姐才被塞了一嘴黑泥,連吐都來不得及呢,哪兒空得出手?
可憐錢娘子又被柳金枝按在地上撕打了一頓。
正打到酣時,耳邊爆起一聲雷喝:「住手!都住手!當我這司**是什麼地方?!」
眾人扭頭一瞧,只見管事嬤嬤一臉陰沉地站在廊下,身後還跟著兩個年輕郎君。
柴靖呆呆地看著一身威猛,右手如鷹爪般死死抓住錢娘子髮髻的柳金枝,結巴了好久,才喃喃感嘆一句:
「柳娘子真乃廚中花木蘭也!」
傅霽景也微微瞪大眼眸,一雙丹鳳眼的睜得圓溜兒,卻是一聲不吭,好似已經被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柳金枝見傅霽景也在,不由尷尬咳了兩聲,但不妨礙她快速放開錢娘子的頭髮,快步走到嬤嬤面前梨花帶雨般哭起來:
「嬤嬤,你可算來了,請為奴做主啊!」
錢娘子與其餘一人大呼不要臉。
正要起身怒罵,就聽得嬤嬤冷笑一聲,道:
「明明是你動的手,卻讓我做主?你當我老婆子眼瞎嗎?」
錢娘子等人忙不迭點頭。
「是啊!打得咱倆個苦也!」
柳金枝卻是抽抽噎噎地流下眼淚,道:「嬤嬤有所不知,此二人敗壞司正大人與大姐兒清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