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和傭人早早就接到消息候在門上,看到季曲下車便立馬遞上毛巾等物。
「墨園怎麼圍起來了?」
季曲拿起熱毛巾擦了擦手,想起剛剛回家的路上看到華婉一貫喜歡的去處被圍了擋板。
管家回答道:「前兩天沈小姐來了一次,夫人帶著她進去逛著玩,結果出來沒一會兒便發現腳腕上起了小粒的紅疹,大夫來看說是過敏,夫人就讓工人把院子裡可能引發沈小姐過敏的植物都鏟掉,換一批新的來。」
季曲聽完說:「鏟了也好,她喜歡去那兒呆著,小心那天自己也沾到過敏。」
管家附和了一句:「您父親也是這麼說的。」
「至於沈小姐……」季曲想了想,「從家裡找點東西送過去吧,畢竟是在咱們這兒出的問題。」
「夫人已經打點過了,人參、冬蟲夏草等滋補的藥材就送了兩大箱,另外上次沈小姐來的時候說是客廳的屏風好看,夫人就一起搬走了。」到底是自己未過門的媳婦,就是上心,管家這麼想著。
「客廳的屏風?」季曲過橋的腳步頓了一下,「我去年從巴黎的拍賣會上拿回來的那件?」
「是的。」管家點頭,雖然屏風價值連城,送出去是有點昂貴,但畢竟是送給自家人,以後還要帶回來的。
季曲頗有些意外,在腦海中搜索這號人物,竟能讓華婉這麼上心,「哪位沈小姐?」
「哪……哪位?」管家被問的一懵,「您的未婚妻,沈棠溪啊。」
季曲微蹙的眉心寫出記憶中的一抹空白。
是了,他還有位僅僅一面之緣的未婚妻。
季曲進家時大家已經都坐在書房等待季亮鴻下樓。
阿姨在季曲進屋前遞了一蠱補湯給他,說是華婉安頓的,晚上空腹太久對身體不好。
草草吃了兩口,季曲便推門進了書房。
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
季曲虛撫了下襯衣下擺,拿起桌上的茶杯輕飲了一口,終於壓下嘴裡的膩感。
「最近很忙?瘦了。」華婉打量了季曲一會兒,冷不丁蹦了一句。
「沒瘦,還胖了點。」季曲放下茶杯。
「你媽每天就盼著你們回家,偏偏每個都往外跑。」季榮濤替自己老婆說話。
」
那不是把季歡傾給你們送回來了。「季澈笑了笑。
他五年前結婚,一年就生了女兒,現在剛好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每天蹦蹦跳跳的見什麼都新奇。
華婉:「還說呢,淘氣的不得了,上次棠溪來非要纏著人家抓蝴蝶,我就懷疑是那會走到花叢里不知道沾上什麼過了敏。」
「小歡沒事吧?」季曲聽到小外甥女也在不免多問一句。
那孩子白白嫩嫩的,生了一雙大眼睛,可愛得緊。
季澈擺手:「沒什麼事,身體被她奶奶養的和牛一樣。」
「那就好。」季曲點點頭,又沒了說話的意願。
季亮鴻沒一會兒便由管家推了下來。
他的腿腳一到換季時節就不太舒服,都是年輕時留下的病根,因此多用輪椅代步。
說是家庭會議,其實也沒什麼大事。
老爺子最近從戰友們那兒收到了些內部消息,事關新興行業扶持。
另外,也有些敲山震虎的暗令下來。
因此讓季澈、季曲兩個人多注意些。
多注意手裡的項目進展,也打點好手下的人們,別踩紅線。
敲打結束後,季曲被華婉喊去湖邊,說是自己有點花要搬回家,一個人搬不動。
諾大的宅子,上百號傭人,哪能輪得到三天兩頭在外的季曲上手。
華婉無非就是想找個機會聊天罷了。
季曲先回臥室換了身舒適的家居服才出門。
萬籟生山,一星在水。
玉河圍著山腳流動。
季家美化了玉河入宅的一部分,剩餘的部分依舊交還給公家管理。
隔著水,能遠遠地眺到對面高樓林立,霓虹閃耀璀璨如夜中星。
「你最近和沈小姐怎麼樣?」華婉單刀直入。
把從家裡帶出來的羊絨大衣披到華婉身上,季曲才慢悠悠地在亭子裡落座。
季曲靠著椅背展了展腰:「挺好的。」
華婉挑眉:「沒騙我?」
季曲笑:「真挺好的。」
怎麼不算好呢?
兩個沒有交集的人即將因為一紙婚約而改變彼此的生活方式。
甚至他都快忘了自己還有一位沈姓未婚妻。
季曲遠望湖面,月亮映著波光粼粼。
「那就好,我挺喜歡那孩子的,性格和你正好互補。」華婉看著面前總是一副淡然模樣的季曲暗自嘆氣,明明小時候也是個可愛的孩子,總會纏著自己要糖吃,怎麼長大了還變了這麼多。
「喜歡就好。」
百善孝為先,季曲始終記得這句話。
「安翰怎麼樣?和小芷的事有信兒沒有?」華婉又想起自己手裡還有一樁姻緣要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