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春山早已經成長為可以獨當一面的異能師了。
……也許她早就發現了。
在無數個相似的深夜裡,春山在她的面前,肌膚相觸的時候。
可在此刻,這種感覺突然的明顯。
她想要問她關於寧琮的事情,想問問之後的發展,想問問……她有沒有受傷。
可她卻開不了口。
沒有立場,也沒有勇氣。
明春山卻立刻誤會了夏平蕪的意思:
「……阿姊,這幾天可能沒有時間。」
她又垂下眸,輕輕揉了揉夏平蕪的手腕,沉默了片刻,才慢慢接話,
「等事情都處理好……我陪你去看看她吧。」
夏平蕪一愣,下意識想抬起手指,卻被明春山按壓的力道重新跌了回去,後者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麼,鬆開了手上的鉗制,有些困惑地抬眼看她:
「阿姊?」
夏平蕪已然將手翻轉了過去,輕輕碰了下明春山的手背,旋即搖了搖頭:
「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明春山重新低下頭,穩穩地將針頭拔出來處理好,而後湊頭貼近了夏平蕪的面頰,語氣也鬆快了些,「阿姊,我這麼聽話,你獎勵我一下。」
四目相對,夏平蕪看著明春山鮮活又明艷的眉眼,伸手摸了下明春山的頭頂:
「好春山。」
她剛縮回手,明春山便欺身而上,額頭抵了上來:
「阿姊,你別生我的氣了,你親我一下吧。」
夏平蕪抿住唇,要落下的手又轉了回來,將明春山落下的髮絲挽了上去,又揉了揉她的耳垂,終於搖了搖頭:
「今晚不行,下次多補償你一次,好不好?」
「我不要,阿姊就是不高興了,阿姊不喜歡我了。」
身上人卻不依不饒的,甚至低了頭,用毛茸茸的顱頂去蹭她的脖頸,像只討寵的大狗。
夏平蕪沒躲,只敞開手臂,將明春山整個身子都抱進懷裡,巨大的睏倦順勢席捲了上來,她一下一下撫摸著明春山的後腦勺,再開口,已經是迷迷糊糊的囈語:
「春山乖,早點休息。」
……
不過之後幾天,寧琮的事情卻一籌莫展。
夏平蕪難以從明姨那裡打聽到更多的情況,卻也從明春山越來越遲的到家時間裡得知一二。
明春山因為異能局的事情無法回家,但夏平蕪的針管卻需要按時拔,這任務自然而然就落到了阮燭筠的身上。
於是夏平蕪醒來的時候,就看見阮燭筠正在偷摸著給她注射清醒劑。
夏平蕪無法接觸異能,每次阮燭筠來家裡拔針管的時候,也都會穿上厚重的防護服,由副手顧策開車送來。
此刻,隱藏在厚重防護服裡面的阮燭筠眼見夏平蕪終於睜開了眼睛,當即轉身去鎖緊了臥室門,而後「窸窸窣窣」地就開始脫著防護服:
「戰鬥隊剿滅異獸的時候被她逃了,現在到處找不到,現在異能局亂得很,明姨想讓你趁這個時候去地牢一趟。」
夏平蕪熟練地開始解衣服,而後換上阮燭筠的防護服:
「什麼事情?是異獸逃跑的事情和明姨有關嗎?」
阮燭筠已然換好衣服,按照夏平蕪的痕跡將身體壓進床鋪里,聞言誠實地搖了搖頭:
「我並不知曉,但這段時間沒聽見明姨有什麼新任務派出來,應該不是明姨做的。」
夏平蕪頓了頓,還是問道:
「春山最近回家越來越晚了,異獸逃跑的事情還是沒有任何頭緒嗎?」
阮燭筠又搖了搖頭,眼睛裡是無可作假的擔憂:
「這次的異獸似乎是個人類,甚至可能還有神智,大家都很著急,如果可以救回來,可能就……」
她沒有說完,夏平蕪卻能聽得懂,現在的上位者以污染值為標準,如果那隻異獸可以靠抑制劑挽回污染值,很可能就不會死了。
不過聽阮燭筠這麼說,夏平蕪也有些放心。
起碼,她還不知道寧琮的事情。
也是,她和明姨計劃的事情太驚世駭俗,所以明姨肯定也不會輕易把相關的事情告訴第三個人。
如今阮燭筠還不知曉,看來事情還不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夏平蕪站起身子整理好穿戴在身上的防護服,故意壓低聲音道:
「寧琮怎麼樣了?」
「你今天過去,應該也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