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按照前輩的糟糕性格,應該不久後就會被踹吧?」灰原雄推測,並蛐蛐前輩。
七海建人突然想到:「如果對方跟他一樣性格糟糕呢?」
灰原雄腦海划過一道閃電:「……那麼糟糕的將會是我們?」
他和七海建人對視一眼。
兩人相互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對於未來的擔憂。
……
最近夏油傑給人的感覺不對勁。
他沉默了很多。
好像是自從上次在操場談話過後,就越來越不愛說話了。
他眼底烏青的顏色一天比一天在加深。
坐在夏油傑身邊,忙碌之中抽出時間,神代千緒的手指撫摸向他眼底,兩人挨的極近,近到能夠從彼此的眼中看到對方。
「最近沒有好好休息嗎?」神代千緒問:「明明並沒有過度損耗,為什麼看起來像是被透支了?再這樣下去會被人一眼認定為腎虛的。」
夏油傑表情一貫溫和,可這次的溫和里似乎摻雜了一些他不願讓人發現的憂愁與折磨。
「只是最近有些忙碌。」夏油傑這樣說:「晚上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容易失眠。」
「我們三個現在全國各地的跑,能夠聚在一起的時間不多。」神代千緒盯著他:「但是我們的心是一直都在一起的,有什麼事一定要說出來。」
「嗯。」夏油傑點頭。
全國各地跑的是千緒和悟,他有了更多獨自一人的時間留在學校里。
學校的藏書室成為了他常去的地方,但是……看得書越多,他似乎就越迷茫。
之前他的堅持,保護非術師的理念……
現實世界中那些猴子愚蠢傲慢的嘴臉——
這些全部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咒術師的職責是祓除咒靈,而不是保護非術師。」夏油傑再次念出這句話。
神代千緒靠在他肩膀上:「還是在為這件事情困惑嗎?」
「只是在思考這句話。」夏油傑如此說。
神代千緒想了想:「如果是陷入到了這句話裡面,那無論是接吻還是更親密的事情,這些都只能轉移一時的注意力,過後你仍舊會想起這句話,並且更加糾結,完全治標不治本。」
夏油傑不由得失笑:「我從沒有想要用這種辦法去覆蓋我腦子裡的想法。」
「那就足以看出你是認真的。」神代千緒,「被這種事情糾纏多久了?」
「……」夏油傑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時間長到神代千緒準備再度開口時,他說:「我只是對非術師的看法產生了轉變,現在的我甚至不理解之前的我。」
「或許我之前的想法太過於理想化,讓我只看到弱者可憐的一面,卻沒有看到他們可恨的那面。」
「這麼多年的堅持一瞬間變得毫無意義,整個世界崩塌掉。千緒,你懂得站在一片廢墟面前的感受嗎?」
神代千緒躺在夏油傑的腿上,幽深的眸子望著他的下頜與不斷上下移動的喉結。
她說:「能夠想像的到。」
但她無法真正的與夏油傑感同身受,畢竟她沒有經歷過夏油傑經歷的,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寬慰他,開導他。
夏油傑整個人往後一靠,身體完全放鬆了下來,此刻的他就算把腦子放空,身體也疲憊的厲害。
神代千緒問他:「開始厭惡非術師了嗎?」
「厭惡。」夏油傑回答的很是利落。
「那就不要去保護他們。」神代千緒:「不要刻意的去保護,不要刻意的回想以前,不要刻意的去注視。」
「其實悟以前的想法非常不錯。」
「非術師是螞蟻,而我們不會去刻意去關注螞蟻,也不屑於去對螞蟻動手。」
「你說的我都懂。」夏油傑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我只是一時有些轉不過來彎,還要拜託你們多等我一些時間。」
「千緒,會等我嗎?」他問出這句話。
他這段時間太累了。
想要發泄出心中的一團糟,卻發現不知道該怎樣發泄出來。
千緒和悟越走越遠,而他停留在原地多久了?
夏油傑痛苦的閉上眼睛。
「我不會等你。」神代千緒認真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這不是我們心知肚明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