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改變主意了?」
「沒有!」曲臻搖頭道:「我要他死於夢寰,我在刺殺令上,也是這麼寫的!」
影一無奈,拔出了腰間的短匕。
下一刻,曲臻看見他如離弦之箭般從樹頂縱身躍下,於空中划過一條弧線,刀身向月時,折射出一道白光。
眨眼之間,那隻短匕已深深扎進棕熊側頸,殺手手起刀落,又在獵物揮臂時騰空後旋,片刻後穩穩落地,灰袍未沾一絲血跡。
那是致命的一刀。
彼時,棕熊發出一陣嗚咽,它又朝著徐懷尚踉蹌走近了兩步,翻倒之時,地動山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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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曲小姐一早便識破了徐某的身份,還將自家侍衛安插在我身邊做鏢師,真是好演技。」
「比不上徐大哥。」
曲臻低頭應著,手上包紮的力道驟然加重,疼得徐懷尚「哎呦」一聲。
「曲小姐也莫要白費功夫了,這傷口太深,眼下距離夢州少說也要走上半日,我撐不到的,不如趁著還有些氣力,借紙筆一用。」
「你要紙筆做什麼?」
「自然是修書於我那二位賢弟,將掌書之位還於曲小姐。」
「不必了。」曲臻將布條紮緊,抬頭道:「若徐大哥真有讓位之心,便待到夢州親口告知他二人吧。」
「你什麼意思?」
影一開口的同時,目光凜冽地看向了曲臻。
曲臻未答,只是繼續看著徐懷尚。
「你方才說家父之死與你無關,那便是夢州那兩位下的手了?」
徐懷尚默默搖頭,口中吐出一陣微弱的嘆息聲。
「曲小姐,徐某實在參不透你意下所指,據我所知,令尊死於毒茶,是......」
「我父親不可能誤服夢寰!」曲臻打斷他道:「五年前我曾誤服夢寰險些喪命,那日正是家父四處尋醫問藥才將我救了回來,西涼草茶他一聞便知,如若無人相逼,怎會自尋死路?」
徐懷尚看向曲臻,眉間逐漸隆起。
「所以曲小姐想要徐某的命,並非只因我擅動掌書之位,當中卻還有謀害令尊之罪?」
曲臻目光微顫,原本寒涼的神色間浮現出一抹悲愴,她反問徐懷尚道:
「若非你們先行不義之事,我又怎會痛下殺手?」
「不義之事?」
徐懷尚用剩餘的氣力撐起身子,痛聲道:
「我徐某此去夢州,是赴令尊之約繼掌書之位!是曲小姐不問青紅皂白便要治無虞之罪,你我二人,究竟是誰在行不義之事?!」
曲臻分毫不讓地反駁回去:「你既然沒有殺人,知曉我身份後為何還佯裝不聞,反而一路旁敲側擊打探家事,還說什么女子理難從事商賈......」
——「誤會啊!」
徐懷尚急得捶胸頓足,腿上又湧出汩汩鮮血,曲臻見狀,救人之心終究還是戰勝了求真之切。
「沒時間說這些了。」
她開始手忙腳亂地整理行囊,得空抬頭對影一道:「我們即刻出發,徐大哥的傷......」
影一面無表情道:「你要救他?」
曲臻沒有抬頭,「我不能害了無辜之人。」
她說著起身,想將地上的徐懷尚扶起來,轉身時手腕卻被一股怪力攥住。
「你說過,不會改變主意。」
影一頷首看向她,眼底有隱隱的怒意。
「你放心,尾款我定會結清,眼下還是麻煩你幫幫忙。」
曲臻當下只想應付過去,畢竟事態緊急,影一也不像是冥頑不靈之人。
「不可能,」影一卻篤定道,「他活不過今晚的。」
「無論如何我都要試試。」
曲臻用力掙開影一的手,將背影留給了他。
「若徐叢沒有害死我父親,那李墨和郭盛便是關鍵,我需要他們助我查清父親遇害的真相,在那之前,徐叢必須活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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