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臻將同樣的話奉還給影一,而後湊近了,抬頭看他。
「依你看,他是害死我父親的人嗎?」
影一移開目光,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他只是說:「無論殺死你父親的人是不是他,而今只有他死,你才能拿回想要的東西。
「況且,無論你作何決定,這尾款,日後都是要結的。」
「我明白。」
曲臻點頭,不覺有些沮喪。
影楓說出前半句時,她本以為他會設身處地思考她的處境,可到了後半句,她才意識到他在意的只有錢。
但曲臻不準備鬆口。
她垂下目光,沉聲道:「有些事,我還是想當面問問他。」
影一聞言,面色陰沉下來。
這一路上他早設想過,如若曲臻發覺她與徐懷尚之間的關聯,冷靜問起話來,最後便只有兩種可能。
其一,徐懷尚心急要自己對曲臻動手。
——這是好事,屆時他只需刀鋒一轉,護下僱主的同時又省了沏茶,也好早日抵達夢州解決剩下的名字。
其二,兩人推心置腹,曲臻得知真相後決定取消刺殺令,連帶著夢州的郭李二人也一併放過。
如此一來,行將到手的賞分一朝清零,一筆頂好的生意,就這樣功虧一簣。
不過,既然他一早便預料到了這些,自然也留了後手。
而如若他算得沒錯,不論曲臻是否改變主意,那姓徐的,都活不過今晚。
影一如是想著,轉身欲返,身後卻突然飄來一句弱弱的——「謝謝」。
轉過身,透過氤氳霧氣,曲臻的目光似乎柔和了許多。
「畢竟你也收了他的頭錢,卻還是願意將真相告知於我......」
曲臻頓了頓,朝影一挪近了一步。
「只是我想問,如若明日,他願意出比我更高的價錢,你會不會......」
——「你不是很清楚影笙會的規矩嗎?」
影一打斷曲臻,反問回去。
「可按照影笙會的規矩,也沒有收錢做鏢師的道理。」
曲臻還是心存疑慮,畢竟荒郊野嶺的,若是徐懷尚開出的價錢叫影楓無法拒絕,反手一刀過來,自己興許連議價的餘地都沒有。
樹影之下,曲臻看不清影楓的表情,只聽見他淡淡道:
「你放心吧,我做這行,並不是為了錢。」
「那又是為了什麼?」
影楓沉默了一會,似乎在鑑別她有無資格了解這問題的答案,後來,他胸口微微起伏了下,淡淡吐出兩個字。
「名字。」
於是曲臻上前一步,總算能借著月光看清他的神情。
「所以……」
她看著他,問出了那個好奇已久的問題。
「你真正的名字是什麼?」
第9章 名字「喂!小鬼,你叫什麼名字?」……
永朔九年,楓河縣府衙。
知縣爺冷冷掃視過橫躺於地牢內的那兩具屍體,對著角落裡編草人的少年厲聲問道:
「喂!小鬼,你叫什麼名字?」
「大人,這小子怕是個啞巴。「一旁的典史俯首代答,「打從進來起,無論怎麼施刑拷打,他都一聲不吭。」
「什麼罪名?」知縣問。
「偷竊。」典史答,「還有殺人,據報官的人說,這小子偷東西被抓,被失主按在地上一頓暴打,待他叫人趕回去幫忙,卻發現失主已死,這小子起初還想逃,愣是被眾人逮了回來。」
「這兩個人,也是他殺的吧?」
知縣看向地上那兩具屍體,擺手示意一旁的獄卒清理乾淨。
典史蹲在地上檢查片刻,點了點頭道:
「眼眶流血,頸骨斷裂,和他之前殺的人死法一致,準是他幹的,大人怎麼說?即日行刑?」
知縣卻擺了擺手道,「近日城西礦場缺人,上頭催得緊,明天把這小子帶上充個數。」
典史點頭應下,待獄卒將屍體抬出便鎖上牢門,臨了看向少年,發出一陣嘆息。
次日,少年跟隨囚車一路西行,卻在黃嶺山路上碰到打劫的山匪。
囚車內,犯人趁亂撬鎖逃跑,少年伺機藏於野林,想待山匪散盡後折返車隊撿些物件回去賣錢,不想被潛伏的山賊逮了個正著,一道抓去了匪幫。
那年,他只有十一歲。
「喂!小子,你叫什麼名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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