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未成,我們便不算夫妻。」司空硯初淡淡道,他的眼眸里絲毫未見情意,看向燕寧的目光,儼然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聞此一言,燕寧眼裡怒火隱現,捏緊了手中的拳頭,「你再說一遍!」
「說過的話,我不會再講第二遍。」司空硯初眸光冰冷,淡聲道:「今日,我索性便和你把話講清楚了。」
「從前,我為了你,不惜丟了神君之位,公然反抗我的父君,得到了什麼,為你受傷多次不說,差點連命都丟了。現下,我回到碧天海後,我父君不計前嫌,願意讓我重歸神君之位,這幾日,我也想明白了,做你的王夫,處處矮你一頭,怎麼能比得過當一個盡享尊榮的神君。」
「你竟是那麼想的?」燕寧壓下心中怒火,質問道。
「當然!」司空硯初漫不經心地笑了一聲後,道:「所以,我們還是好聚好散吧。」
燕寧臉色凝重,微微後退一步,看著眼前這張清俊的面容,試圖辨別他的神色是真是假,可那一瞬間,她忽然有點累了,她漸漸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自嘲道:「所以我們從前經歷的那些都算什麼?」
倏而,她又接著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司空硯初,我要聽實話,還有你真正的心裡話。」
「我方才說的都是實話,你非要聽什麼所謂的心裡話,那好,我說。」司空硯初一雙淡漠的眼睛直視著燕寧,薄唇輕啟道:「燕寧,我不愛你了。」
「這話,你自己信嗎?」燕寧此刻的面色蒼白了些許,本就穿著一身素白,更顯得她弱不禁風。
她深吸了一口氣,聲音輕緩道:「魔族要帶著魔獸來攻打神族,我知你不會不管神族的事,所以你怕連累我,不想讓我插手此事,便故意說這些話趕走我,對嗎?」
「鬼王多慮了,我只是不想和你有任何牽扯了。」司空硯初淡淡地道,看著燕寧的倦容,他反覆壓下心底的那抹心疼,生生忍住不去觸碰她,他轉身不再看向她,刻意冷聲道:「你走吧,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燕寧的心被揪得亂七八糟,她眸含淚光地望著無情的背影,伸手隨意將欲落未落的淚珠抹去,眼裡滿是失望。
「司空硯初,你最好永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燕寧說完後,便轉身離開了亭子。
而在她離去的那一刻,司空硯初終是忍不住回頭看了她。
他眼圈隱隱發紅,凝望著那抹白色身影,抿唇不語,他的阿寧竟在短短几日清瘦了很多。
而他方才又傷她至此,他說的每一句傷她的話,都像是一把尖銳的刀,準確無誤地插回他的心臟。
痛,可再痛,他也想護住她。
令她對自己失望痛心,從此遠離他,遠離神族,遠離這一切紛爭,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直到燕寧的身影徹底消失後,司空硯初再也控制不住地往前吐了一大口血。
「神君!」一直守在附近的伽摩猛地沖了過來,將司空硯初穩穩扶住,低聲擔憂道:「您的傷剛好,可千萬不要再這般情緒起伏了,否則,會再次傷及您的心脈。」
司空硯初反手握住伽摩手腕,問道:「伽摩,阿寧是不是發生何事了?為何是這般素色打扮?」
她從不穿白衣,這還是他頭一回見,臉上甚至有一絲疲憊之意。
「神君對她果然還是如此上心,卻偏偏要......」伽摩哀嘆了一聲,隨即道:「其實,今日是茵茵的葬禮,想來她穿白衣是為了茵茵。」
「葬禮?」司空硯初眼眸倏暗,想起燕寧方才要和他提及茵茵,卻被自己給打斷了。
「怎麼回事?」
伽摩一反常態地一聲不吭,司空硯初厲聲道:「說啊!」
下一刻,伽摩便雙膝跪在了司空硯初的面前,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語無倫次地道:「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就不該把那東西給她,不對,可是不那麼做,神君,神君就會更加傷心。」
「你到底在說什麼?好好說。」司空硯初蹙眉沉聲道。
伽摩見此事到底還是瞞不住了,心一橫,啞聲開口:「我曾給過茵茵兩張換命符,她將其中一張換命符偷偷給了鬼王,那日在無妄山,您被太子殿下帶走後,鬼王便被魔族二皇子給殺害了,幸虧換命符保住了她的性命,但代價便是茵茵替她死去。」
伽摩一口氣說完後,根本不敢看司空硯初的神色,只低著頭,「神君,您罵我吧,但我不後悔,若是沒有那張換命符,鬼王或許就真的......我不願意見到神君您悲痛欲絕的樣子。」
第201章 迦摩的身份他早就在不知不覺間將自己……
在聽到燕寧出事時,司空硯初的心如同被鐵索緊勒,痛楚難當,又聽到茵茵用自己的命換回了燕寧,他雙眉緊蹙,閉了閉眼,嘆息一聲道:「事已至此,我罵你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