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硯初默然無言,目光深邃地凝視著臻妃漸行漸遠的背影,雙手不由自主地揪著床榻上的被褥。
兄弟倆談了一會兒如今的形勢後,司空昱衡忽地鄭重道:「硯初,為兄求你一件事。」
「兄長但說無妨。」
「為兄求你,此事莫要再管,那麼多年,你已經為神族付出了太多,如今你又身體虛弱,萬不能再上戰場了,而我身為神族太子,此次理應要身先士卒。」司空昱衡堅定地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他知道,若是不說,他的好弟弟定會不顧自己身體上戰場。
第199章 坦言承認他不再喊父君,而是天帝。……
司空硯初靜默了半晌,正猶豫著想要說些什麼時,天帝卻在此時傳召司空昱衡去凌霄殿。
兄弟倆之間的談話便被匆匆打斷,司空昱衡只好起身離開了神君府。
結果不出半日,天帝竟親自前來神君府看望司空硯初。
「聽昱衡說,你醒了,朕便來看看你。」天帝笑著道,還面帶慈愛,不知情的人定以為他十分疼愛眼前的兒子。
司空硯初淡淡回道:「父君,兒臣已無大礙,這兩日定會離開碧天海。」
「不用那麼著急走,朕又沒趕你,這兒就是你的家,何故要離開,安心養傷就好。」天帝拍拍他的手道,聲音溫和。
司空硯初自嘲地勾唇淡笑,他從未享受過天帝如此待他,此刻忽然態度轉變,真當他會稀里糊塗地以為自己的父親就和那母親一般轉眼間學會關心自己了。
不過是覺得他還
有用罷了。
他未發一言,只等他那好父君的下文。
果不其然,天帝再次開口道:「這些時日,朕想明白了,你和那燕寧的事,你是娶她也罷,還是入贅也好,朕都不再反對了,至於神君之位,朕仍舊為你保留著。」
「硯初,回來吧,神族需要凌光神君。」天帝帶著期許的目光看向司空硯初。
沉默了良久,司空硯初才輕聲道:「父君,魔獸是如何解開封印的?您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你什麼意思?」天帝皺眉道。
司空硯初失笑地搖頭道:「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原來借著阿寧的光被父君利用,才能換取您這般溫情待我。」
「父君,咱們就別再兜著圈子說話了,怪累的。」
「兄長帶我回來養傷,您順理成章留下我,為的是在等阿寧上門吧。」司空硯初直切要害,繼續道:「因為您已經知道阿寧就是聖晶石的化身,是她令魔獸封印解開,如今魔獸出世,魔族定會打上來,而想徹底消滅魔獸,唯一的希望便是阿寧能出手,畢竟聖晶石當年能壓制魔獸一回,便能壓制它第二回,可您擔心她不會幫神族,便只能從我這兒入手,您說,我說得對嗎?」
天帝聞言,卸下偽裝,拍手笑道:「真不愧是朕的兒子,句句皆是朕心中所想,只可惜,你若不是她的兒子就好了,朕至少還能......」
「我是誰的兒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是我,父君如何看待我,我也已經不在乎了。」司空硯初心平氣和地回道,他再也不會因為得不到所謂的父愛而掀起情緒波瀾了。
「是嗎?看來能牽動你情緒的便只有那燕寧了。」天帝眼眸暗了一片道。
「朕當日對你委以重任,命你去尋聖晶石化身,你卻隱瞞不報,朕還沒找你算帳呢,這就開始怪起朕對你的算計了。」
「若當初你沒有對燕寧妄動情念,而是將她帶回來徹底毀去,哪裡還有魔族得逞的事,現在事實既已如此,那她就應該去收拾這爛攤子,更何況她可是聖晶石,就應該為神族,為天下賣命。」
天帝也是頗為惱怒地說了好些話,倒不似從前那般收著。
「您終於承認了。」司空硯初低笑了一聲道,隨即收起笑容,面色淡淡,「我會替神族和天下去對付魔獸,但不能是阿寧。」
「哼,就你現在這身子骨,真當自己還是以前的你?朕也沒逼你去打,你只要乖乖地繼續這幅受傷的模樣,等那燕寧找過來後,她自會心疼你,去對付那魔獸,你又何必逞強呢?」天帝半是不屑半是嘲諷地道。
「天帝,我不是您,我做不到無情無義,隨意去利用別人對自己的感情和信任替自己賣命。」司空硯初聲色淡漠道。
他不再喊父君,而是天帝。
「阿寧,我會護著,這天下,我也護得。」他眼裡一片乾淨純粹,並非狂妄之語,而是字字出自他的真心。
良久,天帝微微嘆聲,「你倒是一片赤誠之心。」
「但很可惜,消滅魔獸,是她的宿命,不是你,她生來本該為神,卻走了岔路,如今,她自是要將功補過,否則,朕絕不容她。」
天帝言罷,便不再和司空硯初浪費口舌,起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