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言,司空硯初的面龐掠過一絲慍怒之色,「荒唐!我從來沒想過讓你用這種方式報答我。」
燕寧的臉色漸漸冷了下去,淡淡道:「你說的可真是正義凜然啊,那之前在山洞那會兒,還有在幻境裡頭,你敢說你沒有對我做過那些『過分』事兒?」
「我......」司空硯初被她的話堵得一時語塞,只得緩緩鬆開了緊握住她手腕的手。
「你對我存了那份心思,我如今願意因恩情而應了你,你倒是不領情啊!」燕寧挺直了腰身,依舊騎坐在他的身上,雪白的香肩裸露在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
神裡帶了幾分冷意。
司空硯初微抿薄唇,輕嘆聲道:「阿寧,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希望我們之間是因你感念我的恩情才在一起。」
燕寧從他身上下來,將衣裳披好,冰冷的言語從她唇間吐出:「那我便直言了,你我之間,若非此般恩情,我不會同你一起,今夜之後,我便會回幽蘭州,你若不要,便罷了,免得說我日後不念恩情,將你棄之不顧。」
「等我回了幽蘭州,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光是我宮裡的那些面首,我便享之不盡,神君就算長得再好看,對我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個男人。」
她字字句句,宛若鋒利刀片,在司空硯初心底劃開一道道血痕。他艱難地坐起,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澀意:「你為何要提那些事?」
「哪些事?你是說我宮裡的面首嗎?」燕寧眼尾微微上挑,輕蔑一笑,「你果然很介意我有面首這件事,怎麼?光是提一提,便受不住了?若是我說我和他們之間還有很多不能提的細節,你又當如何?」
「住嘴!別說了!」司空硯初的嗓音里明明染著怒火,卻偏偏只是讓她住嘴,他曾一遍遍地哄著自己不要去介意她從前的那些面首,他曾有信心能讓燕寧今後只屬於他一人。
可那痴心妄想卻在此刻被她親手打破。
燕寧背對於他,佇立於塌前,語氣淡然如冰:「司空硯初,你是凌光神君,是神族所向披靡的戰神,何必與我這個你們神族所不屑一顧的惡鬼糾纏。」
若是換做之前,司空硯初定會纏住燕寧,哪怕死皮賴臉,可現在他恢復了缺失的那些記憶,知曉自己曾不守諾言棄了她,此刻倒是失了勇氣,生怕被她知曉一切。
既然她想趕他離開,那他便全了她的心意。
司空硯初望著她那如冰霜般冷漠的背影,心中滿是失落,自嘲道:「你其實從不曾喜歡我半分,對嗎?一直都是我在纏著你,明知你對我皆是利用,我卻巴巴地將自己送上來。如今你尋回了元丹且靈力大增,看來定是不需要我了,才會用這種明知我會厭惡的方式來趕走我。」
他句句皆是委屈,燕寧怎能聽不出來,她狠了狠心,閉眼道:「是又如何,既知我全是利用,還賴著做什麼?」
「如你所願,我走!」
司空硯初起身下榻,不出一會兒,便將身上衣裳穿戴整齊,正當他準備推門之際,腳步忽地一頓,嗓音恢復了往日的清潤,溫聲道:「阿寧,我是真的愛慕於你,我從前沒喜歡過什麼旁的女子,我不知道該做什麼才能讓你喜歡我,你如此狠心趕我,想來是我的喜歡給你造成了負擔,抱歉。」
這番話一說完,燕寧聽得有幾分難受,攔住他道:「等等,我不喜欠人,欠你的恩情,來日若你有其他需要,儘管與我說。」
「不必!」司空硯初連眼角也未向她瞥上一眼,便逕自推門離去,決絕而毫不猶豫。
燕寧站在門口,目光凝重地追隨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直至他打開小院結界,御風而行,消失在凜冽的風雪間。
「主人,你這又是何必呢?」不知何時過來的茵茵已悄然走近她身旁,輕聲嘆息在她耳邊響起。
「若非如此,他又怎會離去?」燕寧語氣淡然,卻難掩一絲不舍。
第125章 大張旗鼓「你到底還是落在我手裡了。……
「可是主人,神君待你多好啊,我們這一路走來尋找元丹碎片,他不知幫了多少忙,卻從不以恩要挾,而且你靈力失控導致性命垂危,他甘願耗費大量修為也要救你,那樣好的人,你怎麼忍心趕他走。」茵茵為司空硯初打抱不平道,但因眼前之人是自己最信任的主人,言語中也不好過多苛責。
「等等,你說什麼?什麼耗費大量修為?」燕寧心中一驚。
茵茵眨著眼睛認真解釋道:「是肖閣主告知他可以用自己的九曜功法來救你,但此法會耗費他大量的修為,他當時說只要能救你,消耗再多的修為,也不要緊。」
燕寧抿唇苦笑,竟是有些心疼他的付出,嘆口氣後,輕聲道:「這種事也不與我說,真是笨蛋,不過罷了,離開我,對他來說才是好的。」
「主人,為何要那麼說?互相喜歡難道不應該好好在一起嗎?」茵茵的小腦袋瓜兒充滿了不解。
燕寧正色道:「我馬上便要殺回幽蘭州,若此時不趕他走,他定是要隨我回去幫我,可一旦他同我前去,神族便會知曉一切。別忘了,他是凌光神君,是神族的榮耀,那天帝知曉他的兒子與我糾纏在一塊兒,你可知他會是什麼下場?」
茵茵不語,她再笨也能猜到。
「茵茵,他有他的責任和使命,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況且幽蘭州需要我。」燕寧目光沉靜如水地道。
「主人,茵茵明白,茵茵會一直陪著主人。」茵茵輕聲堅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