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雲沉聲道:「你可以不信我,但這二位總沒有理由幫我撒這個謊吧。」
「沈姑娘,我可以向你保證,他的確有兩個魂魄在身。」司空硯初的聲音淡而如水。
聞言半晌後,沈念辭無助地跌倒在地,一雙清亮的眸子裡透著茫然,低聲呢喃:「殺我父兄是另外一個你,那強迫我,與我做交易的可也是另外一個你?」
「是。」陸嘉雲沉痛地閉眸,倏而睜開道:「此事說來話長,要想了解全部真相,不如煩請進入我的神識去打開記憶,你們一看便知。」
他這話自是對燕寧和司空硯初所說。
燕寧緩緩從椅子上起身,走到沈念辭身邊,向她伸出手,柔聲道:「可是做好準備了?我可以帶著你去看真相。」
沈念辭攥緊手心,抬頭看向淺笑看她的燕寧,她微抿薄唇,沒有出聲,但伸出的手放在燕寧的手心裡就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
燕寧稍一用力,便將她拉了起來,反握住她的手,將她牽到陸嘉雲面前鬆開後,又溫柔地用手覆蓋住她的雙眸,在她耳畔低聲道:「別怕,我這就帶你進去看。」
這次進入神識探查記憶,燕寧再也不用依賴法器,她與司空硯初相視一笑,輕輕一點頭,二人隨即聯手施法,引導沈念辭的元神順暢地踏入其中。
三人元神一進到陸嘉雲的神識里,便遇見了另一個陸嘉雲在裡面等著他們,他守住了記憶的入口,勾唇陰沉道:「想要進去知道我的秘密,就先將我打倒。」
「喲,在這兒等著呢。」燕寧雙手交叉於胸前,邁前一步,目光上下掃視著他,隨後輕蔑道:「真是奇怪,怎麼一直沒察覺,你們兩個無論是行事作風還是言談舉止,差異竟如此大。外面的那位,看起來確實比你順眼多了。」
「長得狐媚子一樣的女人,你的眼光可真差,他可比我差遠了,他優柔寡斷,心慈手軟,若不是我,他能屢屢立下奇功?還一舉攻破大夏皇城,這傢伙當時甚至還勸說北淵國皇帝不要攻打大夏,如果不是我及時出現,他能有後面這番戰功赫赫嗎?」那陸嘉雲神情激昂,想到另一個自己十分唾棄,「哼,而且他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不會去搶,有什麼用?有婚約又如何?嫁了人又如何?只要我想要,那就得是我的,說起來,他還應該感激我,若不是我也喜歡念辭,他這輩子都絕無可能娶她。」
「所以這一切當真是你做的?和他無關?」沈念辭從司空硯初的身後走出,她倔強地睜著一雙淚眼朦朧的眸子看著陸嘉雲。
「念...念辭?」陸嘉雲方才只注意有外來者入侵此處,只看到了燕寧和司空硯初,卻並未注意到藏在他們身後嬌小的沈念辭。
「我要知道真相,所有的真相。」沈念辭嗓音沙啞,她還想知道這十年來曾讓她感到不舍甚至有一絲心動的可是外面的他。
燕寧面對剛才陸嘉雲對自己的嘲諷不屑一顧,玉手輕抬,輕輕施法攪動空氣,嘴角泛起一絲冷峭的笑意:「你攔在此處也無用,我要殺你,易如反掌。」
第90章 失控「你說誰是狐媚子,你最好想清楚……
「殺我?哼,我陸嘉雲還沒怕過誰呢?」面對燕寧的脅迫,陸嘉雲依舊無所畏懼,身經百戰的他對自己的實力深信不疑,即便是面對名震四方的鬼王,他亦從容不迫。
燕寧微微眯起雙眸,唇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冷冽的笑意,此人果真不知天高地厚!
她正欲有所動作,忽覺一陣風馳電掣掠過身旁。當她定睛一瞧,司空硯初已如疾風般牢牢掐住了陸嘉雲的脖頸,他眼中閃過凜冽寒光,平日裡溫和冷淡的面容此刻卻被怒火所吞噬,「你說誰是狐媚子,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他的嗓音低沉,隱匿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戾氣,與平日裡那副冷傲自負的模樣截然不同。
燕寧也是從未見過他這般,她的心中焦急萬分,情不自禁地呼喚道:「阿琰!」
元神在此處暴走是很危險的一件事,輕則元神受損,重則隕滅。
陸嘉雲此刻正被司空硯初緊緊地扼住咽喉,儘管對方僅是元神狀態,他卻深切體會到了一股沉重的壓迫。他竭力想要發聲呼救,然而聲音卻仿佛被什麼東西囚禁,始終無法逃脫喉嚨的禁錮。
司空硯初在燕寧的呼喚中,情緒逐漸趨於平和,然而眼中仍舊流露出幾分凶煞,緊緊地鎖定著陸嘉雲。
燕寧悄悄靠近司空硯初的身旁,輕撫他低垂的另外一隻手,溫言細語:「阿琰,不必為了這種人而動怒。」
沈念辭也在後面看得緊張萬分,但見司空硯初聽了燕寧的話後,周身的怒火真的慢慢消了下去,化為如水一般的平靜。
「你給我聽好了,誰也不許在我面前說她半分不好,你若是膽敢再說,我有的是辦法可以讓你永遠出不來,只能困在此處。」司空硯初話語剛落,這才慢慢鬆開了陸嘉雲的咽喉,滿臉嫌惡地揮了揮手,而後將燕寧的柔荑輕輕地握入掌中,緩緩地揉搓起來。
「讓阿寧擔心了,我剛才失控了。」
兩人雖然僅是元神相觸,然而那份觸感卻異常真切,燕寧在他輕撫之下,心中不禁泛起了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