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碧的海水和金黃的沙灘纏綿悱惻地交織在一起,與藍天白雲相映成一幅絕美的畫卷。
面朝大海站定的阿難,看似在欣賞海天一色的風景,實際上在等一個人的出現。
「越君朴,我知道你來了,出來吧!」
越君朴的聲音很快就在他身後響起來,帶著難以置信的震動與驚愕。
「居然真的是你。」
之前和任天真在鄞城的見面,越君朴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還被她失望之極地數落了一通,臉皮都一陣火辣辣的疼。
任天真離去之前,越君朴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找到了明光嗎?」
「當然,其實你也已經見過他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越君朴十分意外地一怔,想不起來自己何時何地見過酷似明光的小妖,無論怎麼在記憶中搜索依然一無所獲。
任天真丟下這句話就走了,越君朴想了想決定悄悄跟著她,畢竟眼下她是唯一能夠找到明光的線索人物。
暗中尾隨任天真來到摩宵宮後,越君朴發現她與之前同舟而行的那個男妖會合了,兩個人一起坐在屋脊上竊竊私語。
越君朴記得這個又弱又慫的男妖,那日他以仙官身份忽然出現時,這男妖表現得要多慫就多慫,慫得簡直讓人沒眼看。
——其實你也已經見過他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任天真說過的這句話,忽然在越君朴耳畔再度迴響,令他有所明了地瞪大雙眼,死死盯著那個男妖看了又看。
難道就是他?他就是遭貶下凡後淪為妖怪的明光?不可能吧?
曾經那位傲氣十足意氣風發的少年仙官,跟這個慫包作派的男妖,似乎壓根就扯不上一點關係。
越君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直到阿難獨自來到海灘,識破了他悄然隱匿的存在。
「是我,是不是變了很多,讓你完全認不出來了?」
的確是變得讓人完全認不出來了,越君朴神色複雜地注視著這個完全陌生的明光,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越君朴,我的變化如此巨大,都是拜你所賜,現在你開心了嗎?」
從阿難嘴裡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根根細針刺入越君朴的心臟。
雖然不致命,卻刺出一片密密的血珠子,讓他感到一陣麻麻的疼,白著臉說不出話來。
「你好像並不開心,越君朴,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壞。任天真喜歡你那麼多年,也不算是看錯了人。」
越君朴突然無比暴怒地嘶吼道:「我害你變成這樣,你為什麼不罵我?不打我?充什麼聖人啊!」
「你能主動求罵討打我就更欣慰了,這事不著急,以後再說,現在我想先跟你談另一件事。」
浪花一波又一波地湧上沙灘,在礁石上捲起千堆雪。
阿難與越君朴低聲交談的話語,被陣陣浪濤所掩蓋,無人聽得清具體內容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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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月後,阿難再次來到無間鬼域,應長恨直接把他領去了冥湖。
「我觀察了冥湖大半個月,發現紅藍湖水寒冰流火的威力會隨著月亮盈虧產生變化。滿月那天的嚴寒與酷熱都達到頂點,估計朔月那天應該是最低,你覺得呢?」
「嗯,這個推測很合理。」
「明天就是朔月之日,到時我可以試試看,能否靠法力護體下湖撈東西。」
「阿難弟弟,也許你不用自己親自下去,打發你家阿福跑一趟好了。」
應長恨一開始不解其意,但很快就有所明了。
「你曾經分出一縷靈識附在小鈴身上去了雲間仙境,是不是也想讓我這麼操作?」
「對,阿福是你的本體法寶,不但可以承載你的靈識,附上去後五感也會更清晰,利用它在湖底找東西就不難了,難的是阿福能在冥湖中堅持多久。」
冥湖的寒冰流火就算威力再低,也還是有著冰凍與火燒東西的能力。區別在於威力低一點,法力就能挺得久一點。
冥湖的面積雖然不算很大,卻也不是小池塘,想在湖底搜索不知遺落何處的移魂枕,肯定要花費不少時間。
「不管能堅持多久,先試上一試再說,你就教我怎麼操作吧。」
分靈附體是仙家術法,應長恨不會,阿難花時間教會他後,他還有些不解地問道:「你以前在天界只是一條仙寵鯉魚,怎麼也學了這麼多仙家術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