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口問了一句,「今日母親怎麼不在府上?」
按理說,母親應該也在前廳的。
春蘭說起此事,還有些不忿,「昨日夫人去了底下鋪子裡查帳,才知道衛夫人最近沒少頂著夫人姐姐的名號,在鋪子裡賒帳,夫人今日一早就出府了。」
「賒帳?」姜窈突然停下腳步。
春蘭點頭,臉上仍帶著憤懣,「可不是嘛!那衛夫人藉口給表小姐攢嫁妝,這一個月來在咱們綢緞莊、香料鋪都記了不少帳,偏生從不結清,昨日夫人查帳才發覺,短短一個月竟已欠下上千兩銀子。」
賒帳......
姜窈眼睛一亮,「有時候無賴一些,確實能更好達成目的。」
「小姐說什麼?」春蘭不解。
姜窈沒有回答,她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謝餘年說要進宮請示陛下,可滿朝皆知皇帝體內有劇毒,命在旦夕。
為何謝餘年還......
依照姜窈對謝餘年的了解,覺著他也不是那種愚忠的人。
除非......
「北狄的使團還住在驛站?」姜窈壓低聲音。
「應該吧,他們明日才會入宮參宴。」
姜窈突然想清楚了一件事。
太后為何會篤定使團會同意一個郡主嫁過去?
除非,使團裡面有太后的人。
「春蘭,去把夏蟬叫來。」姜窈放下茶盞,聲音微微發緊。
片刻後,夏蟬匆匆進來,姜窈立即問道,「這次北狄使團來的都有誰?」
夏蟬在前院行走的多,這些事要更了解些。
「回小姐,是默羅族的三王子和四王子。」夏蟬答道。
默羅族不按嫡庶,只排序,三王子是首領的兒子,四王子是首領弟弟的兒子。
姜窈眼眸閃了閃,「繼續說。」
「三王子拓跋宏年長,但性情暴戾,不得人心;四王子拓跋澈雖只有十八歲,卻已在族中頗有聲望,據說......」
夏蟬壓低聲音,「三王子這個做哥哥的,對弟弟十分忌憚。」
兩人皆有機會繼位,但看著比自己小的弟弟在族中的聲望更高。
拓跋宏這個做哥哥的,心中難免有芥蒂。
姜窈指尖輕叩桌面,思緒飛轉。
默羅族的繼承制度她有所耳聞,兄弟相爭是常事。
太后將寶壓在拓跋宏身上,替他奪取首領之位,再叫叫拓跋宏求娶懷寧郡主......
「備筆墨。」姜窈突然道。
她走到桌前,迅速寫下一封信,用蠟封好交給夏蟬,「將這封信送到謝府。」
寫完了信,姜窈才放鬆了一些。
一個太后的親女,價值可遠高於郡主。
......
驛站的燭火在夜風中搖曳,將拓跋宏的身影投在牆上,如同蟄伏的猛獸。
他仰頭灌下一大口烈酒,酒液順著鬍鬚滴落在獸皮衣襟上。
「王子,少飲些吧,明日還要......」親信侍衛烏木爾剛開口,一隻銅酒杯就擦著他耳邊飛過,砸在了牆上。
「輪得到你管我?」拓跋宏雙目赤紅,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
「拓跋澈當他是個什麼東西!竟然叫我不要惹事?」
烏木爾單膝跪地,不敢抬頭,「我只是擔心王子......」
「擔心?」拓跋宏嗤笑一聲,抓起酒壺直接對著嘴灌,「擔心那個老女人反悔?」
這中原的酒喝起來太沒意思,在北狄,他們都是直接用酒罈子大口喝。
驛站外傳來馬蹄聲,拓跋宏眼神一厲,瞬間清醒三分。
直到確認是巡夜的士兵經過,才又鬆懈下來,粗魯地用袖子抹了把嘴。
烏木爾小心試探,「王子當真要與太后合作,當眾求娶那位郡主?」
「一個女人而已。」拓跋宏打斷他,「我為長,自然是由我先提出來,等拿到大周的支持,回去也只當個玩物,大不了.....」
他做了個割喉的手勢,眼中凶光畢露。
烏木爾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拓跋宏揪住烏木爾衣領,「你也想學那些族裡牆頭草?」
「不敢!」烏木爾急道,「只是今日在酒館買酒時,我聽聞大周皇帝身子不好......」
拓跋宏鬆開手,突然大笑,「那不是正好?等那個太后掌了權,日後定能助我奪得首領之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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