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婚事,虞氏其實並不多滿意,侄兒少川是武將,做武將的妻子,免不了以後有個擔驚受怕,且舒意是晉國公府的嫡長女,少川只是次子,將來不能襲爵,未免有些委屈了舒意,但她拗不過丈夫,只能妥協。
青岑沉默著,不知該說些什麼。
從虞氏房裡出來後,青岑去了毓秀閣,院子裡里外外都是僕婦。
房間裡,舒意趴在窗前的軟榻上,桌上的飯菜一口未動,青岑顫顫叫了聲「阿姐」,舒意回頭時,蒼白的面孔上……淚痕猶在。
青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她什麼都沒說,只是上前抱住舒意,姐倆兒擁在一處,好半晌舒意才帶著哭腔說:「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們兩家為何會有這樣的恩怨,這都是他們上輩子造的孽啊!」
青岑只是嘆氣:「阿姐,你還記得咱們去青山寺時,你講給我和歲雲聽得那個故事嗎?」
是那位公子和小娘子的故事,二人因家族恩怨而不能在一起。
舒意痛苦的捂住眼睛,如今想來,似乎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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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斷絕舒意的念想,也怕時日一長,這孩子左了性子弄出什麼傻事來,晉國公就和虞氏說:「咱們兩家素來熟稔,但等兩個孩子八字相合後,便就直接擇個好日子把親事給辦了,反正嫁妝早就備好了,你娘家一屋都是厚道人,少川這孩子也穩重,姣姣嫁過去,我也放心。」
晉國公是鐵了心要趕緊把舒意給嫁出去,生怕有個夜長夢多,虞氏見狀,也只得聽吩咐辦事,叫周嬤嬤拿著兩個孩子的生辰八字去找算命先生,回來說正是天作之合。
永平侯夫人來登門時也道:「我特地命人拿去延慶觀請真人指點,不得了,那真人說,咱家少川和姣姣可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將來一定是夫妻恩愛,兒孫滿堂,好的不能再好。」
如此一來,婚事就是板上釘釘了,加之少川的年紀也不小了,娶妻一應物事也是早早就預備好了,兩家一合計,下月十七宜婚嫁,便就擇定那日親迎。
鄭虞兩家要結親的消息傳出去沒幾日,元慎就來晉國公府看望青岑,他從不空手來,今日除了吃食玩具之外,還帶來一封信。
兩個人在園中坐著,女使們便識趣的不在跟前兒礙眼,見四下無人,元慎便從袖中掏出信來遞給青岑,言明:「楚二郎托我送來的,他不日就要去西北從軍了。」
青岑眉心輕擰,心下惴惴的接過來,目光觸及信封上的「舒意親啟」四字,想起那日她做好挨罵的準備去跟父親求情,結果父親卻並未生氣,而是一臉語重心長的和她道:「當年安國公夫人,也就是如今安國公府的老夫人,當時出事以後,她是死命要讓你姑姑陪葬,半點不肯鬆口,為父和你祖父祖母拼盡全力才將你姑姑給保下來,她家大房這一脈因你姑姑斷了,從此便恨我家入骨,那楚二郎的父親是從楚氏旁支中過繼到楚家大房的,楚二郎從小就養在這位老夫人膝下,便是我應允你姐姐嫁過去,她往後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的。」
青岑嘆氣,糾結了整整一夜才將這封信帶去毓秀閣,後來青岑再去探望,她終於不再以淚洗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認命般的頹然。
青岑心裡不是滋味兒,她既心疼舒意的遭遇,又不得不認同父親的顧慮,心裡憋著一口氣,整日也怏怏不快,元慎三天兩頭來看她,見此便安慰說:「你也別多慮了,他們二人本就相識不久,統共也沒見過幾面,不過是三分情分被人一阻撓,便就覺著情比金堅了,等時日一長,日子充實起來,也就忘了。」
青岑狐疑,畫春曾偷偷告訴她,說舒意白日裡是不哭了,也肯好好吃飯睡覺了,可每天收拾床鋪時,那枕巾子卻總是濕漉漉的。
不過青岑轉念一想,也是,她以前就暗戳戳喜歡過一個人,嗯……還想過要和人家成親過日子呢,不過自打她和元慎定親後,便就再也沒想起過那個人了,等阿姐成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家,或許就會慢慢淡忘了吧。
元慎見她一副想通了的神色,便又道:「這各人有各人的緣分,只能說他二人命里沒那個緣分做夫妻罷了。」
他一副局外人看透所有的模樣叫青岑覺著不順眼,便藉機問道:「殿下說楚二郎也是被家裡逼著去從軍的,那若殿下是楚二郎,碰上這樣的苦楚,待要如何?」
元慎一噎,不明白話題怎麼扯到這上面了,他心裡下意識就反問若你是大姨子,你會認命嗎?
不過也只是想想,面上乖乖道:「我定然是不會輕易認命的,即便你都退縮,我也是要迎難而上,想法設法為自己爭取的。」
青岑「嗤」了一聲,撇嘴笑道:「殿下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誰知這話一下戳中了元慎的心窩肺管子,他覺著青岑這是不相信他的一腔真心,當即想也不想地跳起來道:「我怎麼就站著說話不腰疼了,想當初你冷不丁就要和西寧郡王府結親,要不是我主意拿得快,現在和你卿卿我我的人指不定是誰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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