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找管家,沒抓住,躥外面了,不知道會跑哪兒,你明天記得找人來給你家裡清清蟲蛇,太嚇人了,我和我老公到嚇得夠嗆,現在趕著去酒店過夜。」
「話說我前陣子刷到那個,有個新聞,一男的放生幾十公斤在湖邊,那湖邊離我們就兩三公里,都不知道是不是那邊跑出來的,我當時就想著別給跑來我們這邊了吧,沒想到今兒真倒了大霉!」
「反正,你注意點,我剛剛沒看清楚,不知道有沒有毒的,我們到酒店了,先不說了。」
謝與月給聽懵了。
什麼玩意??
她給鄰居回完了消息,警覺地巡視房間上下左右,再把被子和窗都掀開來,沒見著黑乎乎的一條,勉強放下了心,又想了床底,蹲下去打著手電檢查了一番,心底的害怕還是沒離開。
那東西她超級怕的!
之前在長白山住,就時不時會見著這些生靈,和每次都咋咋呼呼的她相比,她老師很淡定。
當初老師研究過蛇舞,很多品種學名叫什麼都清楚得很,經常跟謝與月說蛇很有靈性的,可就算這樣,謝與月還是改變不了對這類生靈的害怕,甚至更怕了。
她想也不想,抱上自己的枕頭,踮著腳,鬼鬼祟祟地往臥室外面走去——因為害怕角落隨時匍匐著某種存在。
到了次臥門口,她怕得連門也往敲了,按下門把手就溜了進去。借著玄關處的燈看清睡著的人,她腳步非常輕,將枕頭放到沙發上,想著窩在沙發湊合一晚上。
躺了沒一會,她總覺得頭頂、沙發底下、腳邊哪哪都不對勁,忍不住縮緊了身子,沒一會就又坐了起來,提溜起枕頭,手腳並用地爬上了床。
她絕對不是因為他有安全感才睡床上的。他那麼惹人討厭,就算有那個什麼在,肯定先注意他!
將枕頭放好,她鑽進被子裡,心瞬間安定許多,正要重新醞釀睡意,扭頭一看,聞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正睜著眼看她。
「說要鬼壓床,就真來是吧。」他語氣幽幽,「謝與月,你還真是言出必行。」
第16章 第16章我睡不著。
半夜潛行,就這麼被逮了個正著。
謝與月眨了眨眼,而後又眨了眨眼,忽然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壓低聲音飄飄乎乎地說:「你在做夢,你在做夢,你在做夢。」
徹底的黑暗隨之襲來,聞敘被迫閉上了眼,長長的睫毛掃過掌心,接著激起了一陣細密的酥酥痒痒。
以為他正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會和她一樣分不清夢與現實,謝與月又等了一會,謹慎地收回了手。
結果她手才剛挪開,他就又悠悠地睜開了眼,那一雙眼,分明半點睡意都沒有,清凌凌的,聲音也極為清冽地反問:「這位鬼,好玩嗎?」
她決定裝傻到底了,「……什麼鬼不鬼的。我怕你半夜發燒,過來當監護人,你還得感謝我。等到你病好了我就回去。」
「哦?那還真是謝謝。」
他抬手開了床頭柜上的小桌燈,依舊是暖黃的燈光,算不得多麼明亮,卻足以叫兩人看清彼此。
他坐了起來,半靠在床上,兩人的距離在無言中緩慢拉近,他若有所思地看她與往常不大一樣的神色,「你在害怕,怕什麼?」
差點就被他詐出來了。她穩住表情,佯裝無事發生地說道:「沒有啊,我天生膽子大,怎麼可能害怕。」
他意味不明地「呵」了一聲。
「睡吧。」他沒再追問下去,將檯燈熄滅,房間內又恢復了暗色。
周圍一暗下來,她又感覺四處潛伏著東西了,她忍了一會,沒忍住。
檯燈在他那邊的床頭柜上,她伸出指尖,戳戳他的手臂,說道:「要不你把燈打開?太暗了我睡不著。」
他好脾氣地將檯燈開了,順手將燈光再調暗點,免得亮到睡不著。
她消停了會,躺在自己的枕頭上,聞著空氣里淡淡的佛手柑香,漸漸感到安心。
就是身邊睡著個人,還是個男的,她又開始覺著不那麼對勁,尤其是靠近他的那半邊身子,怪彆扭的。
她稍稍往外挪了點,可即便這樣,枕邊人的存在感也非常明顯,就像是一座屹立在面前的山,僅僅只是抬頭去看,就有著無盡的壓迫感。
彆扭,睡不著,她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